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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不周。

朱比莉·米勒每年夏天都会去苹果嘉儿的农场住一段时间,美其名曰给自己放假,实际上是在放松之余监视苹果嘉儿和她那危险小老婆的动向。个中缘由苹果嘉儿心领神会——在米勒手下干了十年活儿,老板是个多么多疑的性格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因此也敞开了大门欢迎米勒小姐随时来玩,一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样子。 可云宝黛西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朱比莉风流成性的乐子人性格虽然很好相处,但是…… 云宝远远地看着米勒和苹果嘉儿说话,在米勒的手指又一次轻轻划过苹果嘉儿脸侧的时候咬紧了牙关。 但是她怎么总是对我老婆动手动脚的啊?!

这天晚上,苹果嘉儿洗完澡回到卧室,云宝罕见地没给她留灯,在黑暗里蜷成一个软乎乎的被子团。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隔着被子抱住了云宝,声音软软地问:“睡着了?还是不想理我?” “不想理你所以先睡着了,不行吗?”云宝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平躺下来,目光炯炯地和身上的人对视,“我以为你会去找米勒小姐聊天呢。” “原来是吃醋了。”苹果嘉儿微笑着俯身想要吻一下酸溜溜的彩虹毛,却被云宝一个浮夸的扭头躲开了,委屈巴巴地说,“我找她干什么,她又不是我的云宝黛西。” “切。我这辈子最不相信的就是甜言蜜语。”云宝翻个白眼扭回来,状似无意地说,“米勒什么时候回去啊?” “她昨天才来,起码得半个月吧?”苹果嘉儿抓住机会亲了亲云宝的脸颊,把脑袋埋进她的肩膀,“给我分点被子盖吧,好冷。” “她为什么年年都来!”云宝咬牙切齿地问,像只被人侵犯了领地的炸毛豹子,“她多疑也有个度吧,在甜苹果园周围一年到头搞便衣放哨就算了,她不忙吗?她不是摄政大臣吗?这种小事为什么亲自出马?” 苹果嘉儿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她可能是觉得孤独吧。坐的位置越高就越冷,来这里起码还有两个陪她说话的人。” “可是她总是对你动手动脚的。”云宝掀开被子,把苹果嘉儿又凉又软的身体裹进来。热烘烘的四肢缠住了她的身体,苹果嘉儿抱住云宝的腰,一反常态地支支吾吾起来,眼睛慌乱地转了转,看向了房间的拐角:“她不就是这种性格的人么。” “你在说谎,苹果嘉儿,你不敢看我。”云宝抬头看着身上的人,玫红色的玻璃眼球瞬间露出了无机质般冰冷的眼神,“你有事瞒着我?” 苹果嘉儿捧着她的脸迅速地吻了上来,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只是热烈地舔吻着,勾起她的下巴打开唇瓣掠夺口中稀薄的空气。云宝软软地喘了口气,就听到苹果嘉儿在耳边轻声说:“我没想瞒你,黛西,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不在我身边这么久,我偶尔也会想要什么人来陪陪我,所以……” 云宝捏起垂在自己脸侧的一缕金发,慢慢地绕在手指上,垂着眼睛看不出情绪。她玩着那缕头发,小声地说:“你确实没必要为我守贞。那时我们也没有关系,你和谁上床是你的自由。” 苹果嘉儿又吻了吻云宝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接着说:“……所以,我也和朱比莉在一起过。只是我没想到她还会在你面前碰我,对不起。” 头皮猛地一痛,苹果嘉儿低头看去,云宝手里正紧紧地握着那一缕头发,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地说:“现在吻我。” 热烈的吻雨点般落下,苹果嘉儿亲吻着云宝已经通红的嘴唇,觉得浑身都热起来。身下的人扯开了自己的腰带肆意地揉捏着紧绷的肌肉,云宝喘了口气,狠狠地掐了一把苹果嘉儿的腰,语气极其温柔地询问:“你也是这样吻朱比莉的吗?” “我……”苹果嘉儿的解释还未说出口,云宝就又抬着下巴堵住了她的嘴。滑过肚腹的双手带着薄茧,云宝从下往上轻轻地推着丰满的乳肉,拇指擦过挺立的乳头。苹果嘉儿把头偏向一边小口小口喘气,云宝玩弄着她的胸,仍然在轻轻地问:“朱比莉也看过你这幅样子么?” “没有、没有……”苹果嘉儿的眼睛里蒙着层薄薄的水雾,再将嘴巴凑上前去,却没讨来云宝的亲吻,“她不会让我变成这样……” “朱比莉没有操过你,嗯?”云宝饶有兴趣地歪歪头,看到了她瞬间红了耳朵。她捏紧了苹果嘉儿的乳头满意地听她羞怯的尖叫,天真地问,“那你就愿意让我操吗?” “黛西……”苹果嘉儿被揉得软了腰,半垂着漂亮的绿眼睛追着云宝的脸讨要亲吻,“吻我一下好不好?” “吻了就可以操吗,嗯?”云宝摆出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撅起被吻到通红的唇朝苹果嘉儿的脸吹气,“说话。我可不想你去法院告我婚内强奸。” 苹果嘉儿被云宝勾引得忍无可忍,伸手捏紧了她的下巴,发泄似的俯身吻住了她撅起来的嘴巴。她抬起脑袋喘了口气,把云宝凌乱的五彩斑斓的发丝别到她耳后,凝视着那双玫红色的玻璃眼睛,挂上了一副柔弱少女般的微笑:“强奸我的时候,请温柔一点。” “你以为装柔弱我就会放过你?嗯?”云宝上半身坐起,终于露出了她标志性的傻笑。她扯着苹果嘉儿脑后的头发很大声地嘬了一下她的额头,又一点点地往下吻着,手指绕着乳头画圈,然后——

砰砰。 云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着门口。 敲门声持续不断,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朱比莉·米勒的声音顺着门缝传来,带着种无知无觉的轻快:“苹果嘉儿?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苹果嘉儿无声地叹气,从云宝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扣上了一颗扣子。温热的手用力地摁住了她系扣子的手指,苹果嘉儿疑惑地抬头,正对上云宝黛西愤怒的玫红色眼睛。 “你去哪?”云宝捏着她的手指,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你想干什么?” “朱比莉是客人……”苹果嘉儿无力地解释道,反手握住云宝的手指,“一会儿我再给你操好不好?你想怎么做都行。” 呵。云宝怒极而笑,握住苹果嘉儿的肩膀摔进被子里。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爱人,嫉妒和委屈的果实在心头默默发芽。她一把扯开了苹果嘉儿的睡袍,赌气一样扑上去用力地咬紧了挺立的乳尖。被咬的人吃痛地尖叫一声,推了推云宝的肩膀低声怒道:“你干什么?” “我强奸你,”云宝抬起一张凶神恶煞的脸,顺手扇了一把掌下被冷落的左胸,冷着脸看它水波般荡漾,“你之后可以去请你的律师在我家门口的邮筒里塞满法院的传票,因为我不在乎!” 她扑上去用力地摁住了苹果嘉儿挣扎的双手,一边接吻一边压制住了身下乱动的腿。云宝像饿鬼一般将脸埋进苹果嘉儿肩窝,舔了舔那里的肉就用力地咬了下去。苹果嘉儿疼得颤抖,低沉的尖叫顺着咬紧的嘴唇泄露了出来。 “砰砰!”敲门声又一次响起,朱比莉担忧的声音传来,“苹果嘉儿?发生什么了?你还好吗?” 云宝挂着满嘴的鲜血抬起头来,笑得像个真正的恶魔一般。她轻轻地抚摸着苹果嘉儿的侧脸,蛊惑一般低声说:“告诉她,你正被你老婆强奸呢。” 她的手一点点地移动,滑过锁骨优美的曲线,滑过绵软细腻的胸部,滑过起伏不定的小腹,停在了内裤的边缘。云宝粗鲁地分开了她的大腿,摸了摸被濡湿的内裤,然后掀开了那块布料,好奇地张望着渴望的潮湿的洞口:“已经这么湿了……很想我操你?” “不行……云宝黛西…”苹果嘉儿握住了云宝的手,哀求地说,“不要…还有人在门口……” “不要?”云宝红着眼睛爬上来,左手撑在她脸侧,看起来好像想要打她一样。她的右手探进内裤,食指潦草地绕着阴蒂转了几圈,就垂直插入了湿润的穴口。苹果嘉儿皱着眉抖了抖小腹,被突然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撒娇似的轻轻哼了一声。云宝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疯狂起来,右手凶猛而灵活地在小穴里运动,捣出一阵又一阵淫靡的水声。床脚的咯吱声混着苹果嘉儿的呻吟汇成了下流的旋律,云宝低头看着苹果嘉儿难耐的神情,露出受伤的眼神:“你明明很喜欢,为什么刚刚说不要?” “不、不行……黛西……”苹果嘉儿用胳膊挡住自己失去控制的脸,带着哭腔说,“停下来……停下来……门口,门口还有其他人……” “可我才是你老婆!”云宝终于愤怒地喊了出来,拉开苹果嘉儿的胳膊压到她头顶。云宝的右手指快速而准确地狠狠按压着穴道内的敏感区,拇指揉搓着挺立的阴蒂,让她再一次大声地吟叫起来,几乎听不清楚云宝的话,“你看着我,看着我……我不要你想别人!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我的……” “哈啊…sugarcube……慢一点…”苹果嘉儿抬起下巴捉住了云宝的唇,亲吻得啧啧有声,“我一直都是你的……” “你骗我…”操人的倒先委屈上了,眼泪汪汪地把脑袋埋进苹果嘉儿肩膀,手指狠狠地移动着,弹奏着淫荡的乐章,“你背着我偷偷操别人。” “嗯……黛西……”苹果嘉儿眯着眼睛陷在床上,张着腿温顺地任由云宝肆意享用,“可是我只爱你。”

她们全然忘记了门外的人,在滚烫的欲望中相拥着坠落。混乱的叫声混着床板不堪重负的声音响个不停,是这场带有炫耀意味的性爱持续不断的背景音效。苹果嘉儿听话地跪趴在床上,翘起屁股被凶恶的老婆后入。云宝一边玩弄着小穴一边舔了舔嘴唇,用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臀肉:“以后还敢不敢去外面操别人了?嗯?” 苹果嘉儿缩了缩屁股想躲,却又被人掐着腰拉回来。云宝毫不客气地又打一巴掌,在苹果嘉儿难耐的哭叫里逼问:“说啊,说你不敢了,说你以后只想操我,只给我操。” “哼嗯……云宝黛西!”苹果嘉儿扯紧了床单忍受过载的快感,皱着眉头回头看背后的人,“你给我等着……我一会儿就干死你。” “你说不说?”云宝丝毫不受威胁,清脆的巴掌接二连三地落下来,将那形状完美的圆润臀瓣打得可怜兮兮地泛红,“你不听我的话?苹果嘉儿!” “哼嗯,嗯嗯……”苹果嘉儿抬着屁股哼哼,绷紧了后背呻吟,在愈发激烈的抽插中丢盔弃甲,让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敢了,sugarcube,我不敢了……嗯嗯、、我只想操你。” “说你只给我操。”云宝勾着唇角傻笑,享受当下驯服恶犬的乐趣,“说苹果嘉儿是云宝黛西的小狗。” “……你别太过分!” “你不也喜欢这样!”云宝不服气地顶嘴,手上顶撞的动作也丝毫不停,羽毛却温柔地垂下来,讨好地蹭了蹭,“说嘛,我想听……” “我……”苹果嘉儿把脑袋埋进枕头里,耳朵红得要滴血,“我只给你操,甜心,我是你的小狗,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嘿嘿。”云宝得意地傻笑起来,奖励地轻轻吻了吻她的红耳朵。她放缓了抽动的速度,用力地抵住了深处的敏感点反复地抠弄,在苹果嘉儿走调的叫声里轻轻说:“为我高潮吧,苹果小狗。” 烟花在她的世界里无声绽放。

云宝抱着颤抖的苹果嘉儿在凌乱潮湿的床单上躺下来,安慰似的吻了吻,揉了揉她乱七八糟的金发。苹果嘉儿半趴在云宝怀里,下半身还在条件反射地张合,好像想要吞吃什么东西似的。废弃的指套被丢在地上,表面亮晶晶的,苹果嘉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扯了扯云宝的羽尖,撒娇似的:“我要喝水。” “刚刚干你太累了,没有力气,”云宝嘿嘿傻笑着,把脸凑近了,“除非你亲我一口。” “……快去!”苹果嘉儿翻了个白眼快速地啄了一下云宝的侧脸,赶苍蝇似的挥手,“接水的时候把你的屁股准备好,等我一会儿干你。” 切。云宝从地上捡起自己皱皱巴巴的睡衣套在身上,胡乱地系了几个扣子,打着哈欠拉开了门。 她和蹲在门口扮蘑菇的朱比莉·米勒面面相觑。 “……你怎么还在这里?”云宝不动声色地移了移身体,将趴在床上赤身裸体还在喘息的苹果嘉儿挡了个严严实实,“你听了多少?!” “全部。”米勒的表情看起来快要哭了,抬头望着云宝时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敬畏,“我只是想问问苹果嘉儿有没有备用的被褥,你们的狗跑进我的房间……弄脏了床单。” 她看着云宝满脸通红,急忙解释:“我不会把你的狗弄脏了你们床单的事说出去的——嗯,方便帮忙找套新被褥么?”

米勒再也没来甜苹果园度过假。

by 不周。

云宝黛西回到宿舍的时候,苹果嘉儿刚刚洗漱完从阳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新的毛巾。 不是云宝送给她的那条。 云宝关上门,二月初的寒气挂在身上,像是难以融化的雾凇。她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在门口的桌子上,一点点地把帽子手套拆下来挂在门口。红色的围巾一圈一圈解开,露出一个被冻得通红的鼻头,苹果嘉儿斜了她一眼,又假装没有看到一样移开了视线。 邻近新年,其他舍友都办了走读,翘了最后的两周晚课回家休息,整个宿舍就只剩下了这两位离家太远的炮仗。没有其他人当缓冲带,她们就像是两颗相向而行的星球,被互相强大的引力牵引着毫不意外地靠近,摩擦,然而终于发生了毁天灭地的碰撞。 苹果嘉儿吸吸鼻子,把手里的毛巾恶狠狠地甩进水盆里,发出巨大的“啪唧”一声。云宝翻了个白眼,拉开外套拉链,把那件面包般蓬松的羽绒服挂在离苹果嘉儿的外套最远的一个钩子上。她蹲下来开自己的柜子,在钥匙哗啦啦的响动里,苹果嘉儿的声音也像是金属一样冰凉:“你又翻墙出去买酒喝?” “……管的着吗你。”云宝说着,从柜子里揪出了自己的小软毯和乌龟玩偶,胡乱地将它们团作一团丢上床,看都不看苹果嘉儿一眼,就径直往阳台上走去。她像小孩子发脾气一样把东西砸得砰砰响,可怜的老水龙头受不了年轻气盛的女孩大力扭动,痛苦地发出尖锐的嗡鸣。苹果嘉儿在这种嘈杂的噪音里把新毛巾拧干挂起来,终于不堪忍受地跑进阳台,一把关上了那个水龙头:“你发脾气就发,少拿东西撒气。” “啧,我要刷牙!”云宝一把扯开苹果嘉儿盖在水龙头上的手,又猛地一扭,水流像是子弹一样冲出来,直直击得等在水管下的杯子发出“砰”的一声。苹果嘉儿被挤到一边,冷着脸抱起胳膊,在剧烈的水流声中提高了嗓门:“等会弄坏了你来修?” “我找宿管帮忙不行吗?”云宝也提高了声音,嚷嚷似的大声喊叫,“没你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苹果嘉儿!” 过多的水从杯子的边缘溢了出来,弄湿了云宝的手指。苹果嘉儿咬紧了下唇,再也不说一句话,只是扭头离开了拥挤而寒冷的阳台。 她不能接着和云宝毫无意义地争吵下去。她需要冷静下来,一个人想想。

苹果嘉儿关上了阳台的门,把生闷气的云宝框进门上小小的玻璃窗里。她倚着门框,透过那块沾着水渍、并不清晰的玻璃,有些失神地看着那个模糊的彩虹色背影。一阵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像是咸湿的潮水,轻轻触摸着沙滩的边缘。 整个晚自习云宝都不在座位上,苹果嘉儿魂不守舍地回了几百次头,其余时间都在心不在焉地思考,可仍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什么了,才让云宝如此生气。 她们已经偷偷在一起两个月了。跨年那天晚上班里没有提前准备晚会,于是就临时变成了合唱的KTV现场。教室的灯都被关掉了,瑞瑞拿出了自己偷偷运进学校的发光手环,让同学们选了自己喜欢的颜色戴着。他们软磨硬泡地让老师打开了热点,多媒体连上了网,暮光就在台上负责管理大家点的歌,其他人围坐在下面一起唱。那天的云宝就坐在她旁边,难得地显露出一点乖巧的样子,抱着膝坐在地上,侧脸被教室多媒体的屏幕照得很明媚。一双玫红色的眼睛那么亮,在手环星星点点的光中如恒星般夺目。她们坐在人群的最外圈,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踩着音乐节拍随意舞蹈的萍琪身上时,云宝凑过来,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 “我喜欢你,你敢不敢也喜欢我?” 那一瞬间,除了自己如海浪般涌动的心跳,苹果嘉儿什么都听不到了。就像靠近一颗星星总会引起涨落的潮汐,她带着一双莫名其妙有点湿润的眼睛,非常郑重但又十分温柔地吻住了云宝的唇。这一瞬间,全场的人在欢呼什么,她一点都不关心。她只注意到了云宝羞怯又柔软的唇就停留在这里,像是一朵玫瑰,悄悄地为她绽开了花瓣。

“你站门口干什么,起开。”云宝没留意到门口有人,推了把阳台门,在门把手碰到苹果嘉儿胳膊的瞬间很迅速地将把手拉住,才没让苹果嘉儿惨遭被门扇脸的命运。她隔着玻璃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倒是没有那么尖锐了——苹果嘉儿苦笑一下,正欲往旁边躲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个笑像剥落的墙皮一样瞬间崩塌,露出了灰扑扑的、粗糙的愤怒。她猛地拉开门,将正要往外走的云宝一把推回去,然后反锁了阳台。 “你有病?”云宝皱着眉推开苹果嘉儿去开锁,却被人很用力地抵在门上。苹果嘉儿一手握着把手一手撑在云宝脸侧等她回头,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云宝无可奈何地扭头,终于在今晚第一次直视了苹果嘉儿的眼睛。那是一双痛苦的眼睛,带着愤怒的潮汐,用一种自毁一样的速度朝她冲来。云宝愣了一瞬,下意识地抬起下巴就要迎接这个吻,苹果嘉儿的唇却停在了一毫米之外的地方。那张唇不愿意再温柔地吻她,只是凑近了,好让恶毒的话更毒20%才算甘心:“你们球队的哥哥妹妹们凑过来,你也会这样索吻吗?” 近在咫尺的玫红色眼睛只一眨就含满了泪水。云宝像是被狗咬了一口,气急败坏地用力挣开了苹果嘉儿的怀抱,颤抖着咬紧了后槽牙。她攥紧了拳头,看起来很想朝着那张让自己一再流泪的漂亮的脸挥过去,但那一拳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击在了自己掌心。云宝别过脸抹了抹眼泪,才咬牙切齿地回答:“我说过了,我和他们任何人都没有一点点感情上的关系!我们!只是!朋友!” 她为什么不相信我?云宝憎恶地瞪着苹果嘉儿,好像不理解自己的爱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疑神疑鬼、小题大做、多管闲事的模样。

云宝还记得跨年那天晚上,苹果嘉儿紧紧地靠在自己身旁,就像小猫一样又热又软。她随着旋律轻轻地摇晃着身体,绿眸很愉悦地带着一点笑意,在合唱到“It’s a cruel summer with you ”时,那双深邃的眼睛轻轻地看了过来,像一潭温柔但致命的湖,将云宝毫不留情地溺死在了里面。 于是她吻了她,说了喜欢。勇敢的黛西再一次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在新年到来的时刻,她亲爱的女朋友轻轻闭上了眼睛,回应了她的吻。 苹果嘉儿在她的世界里一直如同一颗安静燃烧的星球,持久而坚定地支持着她。就像那条苹果嘉儿亲手做的红围巾,在寒冷的冬天温柔地环上脖颈,为她提供温暖,遮蔽寒冷。爱上一颗了不起的星星对于了不起的黛西来说简直是顺其自然、理所应当——云宝这样想着,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义无反顾地投进苹果嘉儿暖融融的拥抱。 可她离得越近,自己的羽翼就被灼烧得越痛。苹果嘉儿开始一点点地入侵她的生活,在意她的一切人际关系,提防着所有可能出现的情敌。她还会在云宝触碰一些危险物品的时候温柔但不可抗拒地牵起她的手,告诉她这个不要再碰,我来处理。云宝有时觉得苹果嘉儿简直像自己的姐姐,好像和她在一起,自己就平白地年轻了十岁,变成了苹果嘉儿那个才上小学,还什么都不太懂的小妹妹。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管着我?苹果嘉儿,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云宝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渲染出一种弱势的效果,于是恶狠狠地又擦了一把眼睛,把眼圈抹得通红。可能是用力过猛,眼眶有些发痒,云宝一边抽鼻子一边抬手去揉眼睛,觉得自己简直像一个滑稽的小丑,表演着悲伤的独角戏。于是眼泪越擦越多,云宝委屈地把眼睛埋进掌心胡乱地蹭,好像再也不想看到面前的人了。 苹果嘉儿看着云宝不停地抹眼泪,忍了又忍,终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不许再揉眼睛了。把脏东西弄进去会发炎的!” “我知道!”云宝大声地回答,声音里还有一丝哽咽,“我和你一样大,苹果嘉儿,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想当我妈?我需要自己的空间和人际关系,能别再疑神疑鬼了吗?” 苹果嘉儿甩开云宝的手,绿眼睛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受伤的情绪。她像是被踩中了雷区,气极反笑,嘴角挂起了凉薄的弧度:“我疑神疑鬼?云宝黛西,你是不是喝多了胡言乱语?你脑袋清醒吗,嗯?” “那你为什么管我交什么朋友?苹果嘉儿,我的交际圈又不可能永远和你重叠!” “我为什么要管你交什么朋友?因为你,云宝黛西,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蠢货……”苹果嘉儿也忍不住地高声控诉起来,左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颤抖的右拳,“因为你!你是个长着漂亮脸蛋又闪闪发光的情感白痴!又是哥哥又是妹妹,谁都能占你的便宜,谁都能轻而易举地染指我的人!你有没有想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说去训练,我们约好的晚餐晚到半个小时,可结果呢?晚上十点钟接到你们队长的电话去球场接烂醉的你,我当时什么心情,你知不知道?” “我他妈的给你发信息了!” “你发了吗?我抱着手机在风里站了三个小时等你,你有一个字发给我,告诉我你在和你的狐朋狗友迎着凉风喝啤酒吗?云宝黛西,你知不知道你究竟是谁的女朋友?” “我……所以第二天你感冒了……苹果嘉儿,我……”云宝好像被鱼刺卡住了喉咙,艰难地试图解释,“我那天只是……想要暂时离开你的管教,苹果嘉儿……我没想惹你生气,也没想惹你生病。” 苹果嘉儿觉得肩膀酸疼无力,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脑袋。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关心在云宝眼里竟然叫做“管教”,甚至已经到了需要“暂时离开”的程度。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脖子,打开了阳台门的锁,然后后退了一小步。 苹果嘉儿看着眼泪汪汪的云宝,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说:“你不用再忍受我了。云宝黛西,我们分手吧,我还你自由。” 云宝眼前一黑。

宿管阿姨在楼道里一边走一边吹哨,将整个楼道的电闸都拉灭了。苹果嘉儿绕过僵硬的云宝,摸索着爬上了自己的床,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酸痛的肩颈只有靠在枕头上才能得到一丝舒适,她疲惫地缩紧了身体,闭上了眼睛。 今天她们已经吵了太多的架,几乎消耗了苹果嘉儿所有的力气。一晚上都没想明白的事在此刻终于有了答案,她把脸埋进被子里,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白天的时候,云宝对她说的“我都要被你管得喘不上气来”是这样的意思。苹果嘉儿一点点地回想她们之间的这两个月,似乎真的抓到了一点云宝早就不耐烦了的蛛丝马迹——或许更早,就连那个用来表白的吻,可能对于云宝都只是小动物示好一样的意义,就像小狗用鼻子蹭人那样。是她会错了意,才让她们本来愉快而单纯的好朋友关系变得如此复杂又痛苦。 阳台上的人安静地站了很久才开始偷偷摸摸地在黑暗里洗脸,水流的声音小小的,像是在哭一样。 苹果嘉儿把眼睛往被子里埋了埋,湿漉漉的睫毛在被子上印出了两道小小的、深色的月牙儿。 她不会再碍事了。既然这就是云宝想要的,那么她没什么不能给的。

云宝洗完了脸,摸索着爬上了自己的床。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既是害怕宿管查房,又是害怕吵到苹果嘉儿。分手的话语来得太过突然,云宝难以置信地怀着一颗破碎的心,连滚带爬地躲进了自己的小毯子里。 她只是想要苹果嘉儿对她放心而已。云宝抱住了自己的乌龟,瞪着眼睛面对着光秃秃的白墙。 她只是想要苹果嘉儿知道,她云宝黛西足够厉害,应付得来一个坏掉的水龙头、打碎的杯子,或者几个不知分寸的人。她想要和她喜欢的人肩并肩平等地站在一起,而不是一直当一个被照顾的宝宝。可似乎所有的事最后都会被自己搞砸——云宝默默地想,也许苹果嘉儿是对的,她真的是一个感情上的白痴。她从不知道,正是自己的刻意逃避,才让苹果嘉儿忍不住去关注更多、干涉更多,而这一切的恶性循环都是因为她很在乎自己而已。 云宝觉得自己又要流泪了。 苹果嘉儿坚强的眼睛似乎从来都不流泪,可自从她们开始吵架之后,那双清澈的绿眸就似乎总是含着水光。云宝在乌龟的身上把脸上的泪痕擦干,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找回了自己的勇气。 她是勇敢的战士,面对这样的情况,要做的只有直面问题,然后精准地出击,解决它。

云宝披着小软毯,一步步地爬下了梯子,来到了苹果嘉儿床前。床上的人紧紧地缩在角落里,像一只保护自己的蜗牛。云宝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苹果嘉儿的肩,耳语般小声说:“AJ……?你睡了吗?” “……干什么,别碰我。” “我、我……我想说,对不起……” “没关系,我原谅你。回去睡觉吧。” 云宝没走。她试探地扯扯苹果嘉儿的被角,然后快速地掀起来,很灵活地钻了进去。微凉的手很快环上了自己的腰,苹果嘉儿蓦地睁开了眼睛,扯住云宝的手腕就要甩开她。那人却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挂在背上,紧紧地黏着。只有紧紧抱在一起,这窄小的单人床才能容纳两个女孩躺下,苹果嘉儿不敢真的和云宝较劲——万一拉扯间云宝真的摔在地上,又该受伤了。 她只能凶恶地放狠话让云宝自己滚蛋:“你躺在我床上干什么?云宝黛西,你这么、这么贱么,能随便和别人这么亲密?你快滚,我不想……” “苹果嘉儿,我错了。我早该这么说,但是我一直都在要求你变成我期待的样子——我想让你适度地体贴,同时又不能让我觉得束缚,可是我却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 云宝又开始在她的背后抽鼻子了。棉质背心很快被眼泪弄湿,隐秘而黏稠地挂在身上,苹果嘉儿闭起了眼睛,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听云宝说。 “我、我的确是情感白痴,你说的,说的对……我伤害了你,苹果嘉儿,但是我不想的……我和、和我的队友真的没有关系,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我能处理好、处理好这些事……?我想要和你一起、和你一起,不是当你养的鸟……苹果嘉儿,我、我不想和你分开,我……” 我还是很喜欢你。云宝对着苹果嘉儿散乱的金发哽咽起来,嗓子像是被海绵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第无数次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句话都说不好。鼓起的勇气在苹果嘉儿始终冷漠的背影里消解得一干二净,云宝腾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流泪的眼睛。 “苹果嘉儿,说句话好吗……我、你不要这样,你不能不要我……”

“砰砰砰!”宿舍门被外面的人用力地敲了三下。苹果嘉儿感觉到身后的人猛地一僵,像一块被水浸透又完全风干了的卫生纸团,又皱又干瘪,颤抖着掉下灰白的碎屑。宿管路过时被这间宿舍小声的说话声扰得烦躁,于是决定打开门抓住这只窸窸窣窣的老鼠。门把手缓缓地转动着,云宝绷紧了脊背,暗自决定一旦门被打开,她就立刻跑下床,绝对不让苹果嘉儿陷入被宿管拉去楼道罚站的危险—— “别动。”苹果嘉儿的手突然紧紧地攥住了云宝仍环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她悄无声息地转了过来,面向被她的举动惊得动弹不得的云宝,有力的胳膊穿过她的腋下,在宿管开门的前一秒,抱着她一齐翻了回去。后背猝不及防地贴上了冷冰冰的白墙,冻得云宝不自觉地哆嗦起来。苹果嘉儿温暖的躯体包裹在棉质的睡衣里,用力地挤着她,竭尽全力地让这张床上看起来只有一个人。 云宝面红耳赤地把头埋在苹果嘉儿怀里,不让自己显眼的头发引起一点点怀疑。她身上散发出的年轻女孩身体独有的芳香伴随着极具生命力的热量争先恐后地扑进云宝的鼻腔,好像非要让她在爱人的气息里溺死才罢休。云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鼻腔呼出的细细的气流熏热了苹果嘉儿胸口的一小块布料。隔着一层棉布,没有被束缚在胸衣里的乳房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柔软姿态覆在她脸颊上。两颗因恐惧而砰砰直跳的心脏紧紧地贴在一起,宿管的脚步越来越近,苹果嘉儿闭上了眼睛,几乎要将云宝挤进墙里去了。 这种高压下,她甚至还有心思低头去看自己怀里的人。云宝像只受了惊的小鸽子一样窝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似乎只能永远停留在这里,哪里都去不了——或许云宝的抱怨有一定的道理,苹果嘉儿反思了一下,感到自己似乎确实对完全掌控爱人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她摩挲着云宝的肩,好让她放松下来。云宝接收到了这种抚慰,稍微放软了身体,趁机环住了苹果嘉儿的腰。 宿管在宿舍里拿手电筒照了一圈,想起这间寝室好多人请了假,是决计不可能发出刚刚那么大的声音的。这傲慢的女人因此认定是其他寝室的噪音传到这间屋子,才让她听错了发声源,于是并没有关心为什么一个下铺会鼓起如此大的一团,而是猫一样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砰。”宿舍门被人重新关好。确定真的安全了之后,苹果嘉儿立刻松开了怀抱,往旁边挪了挪,离云宝尽可能地远,然后才用气声轻轻说:“她走了。你回去睡吧。” 云宝摇了摇头,固执地追了过来,却不敢再去抱她,只是拉住了她的手腕。她不敢再说话,像块石头一样坚硬地躺在苹果嘉儿身边,似乎等不到苹果嘉儿谅解的点头,就打算一直这样死皮赖脸地僵持下去了。 苹果嘉儿的叹息声小得几乎听不见,像一面投降的白色小旗,在夜色里并不分明。她摸索着握住了云宝的手,再一次在这种冷战中向她认输:“云宝黛西,你折磨我很有意思是不是?” “我没有……”云宝的声音好像在呜咽一样。明明自己也有错,怎么她每一次都这么可怜?苹果嘉儿想不通,也许根本就不愿意深想——她是这场恋爱游戏里的输家,毫无保留地打开心房任由身旁这人肆无忌惮地伤害自己,用箭矢一样的话语,还有子弹一样的泪水。她心软了,一次又一次地让步,换来的却是女朋友几次三番的越线。 她也分不清究竟谁的错更不可原谅。硬碰硬和不坦诚很明显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苹果嘉儿借着一点微弱的光打量躺在旁边的云宝,敏锐地认识到,要想让她们长久下去,一些无伤大雅的尖刺应该早早地拔除才好。 “云宝黛西。我向你道歉。我应该给你自己的空间。我之后会注意我的关心不越界,但是——”她停顿了一会儿,才续上自己的话,“我的底线是你的忠诚。你再敢试探这条底线,不论是不是有意的,我再也、再也、再也不会再看你一眼,你信不信?” 云宝抽噎了一下,攥紧了苹果嘉儿的手。她试探地靠近了自己的爱人,把泪流满面的脸埋在她的肩头。气声让她的答复听起来格外暧昧,云宝收起了全身的刺,把柔软的肚腹露给苹果嘉儿:“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任性,我、我以后会对你好……要是你不高兴了,我、你想怎么样对我都行……别抛下我……” “漂亮话谁都会说,云宝黛西。”苹果嘉儿侧过头,语气听起来有点危险,“我现在就很不高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得不道歉。我很不爽。” “那怎么……”办。 苹果嘉儿揪着她的领子,堵住了她的嘴。 是时候让她知道,做了错事不是每一次都能靠眼泪逃避责罚的了。

那副只会吹牛说大话的嘴唇吻起来比看起来还要软。苹果嘉儿稍微用了一点力气吮了一下,感觉自己吃到了全世界最嫩的一小片肉。云宝被愧疚感折磨得战战兢兢,像被主人抛弃又捡回家的小狗,面对突如其来的吻,她的大脑先于身体进入了昏迷状态,只能条件反射般抬起头,张开唇回吻。苹果嘉儿的舌头顺着她的唇瓣舔了舔,毫无阻碍地长驱直入。绿眸在黑暗里像野兽一般闪着猎食的光,她欺身而上,提着云宝的领子把她丢在枕头上,居高临下地吻她,将她的唇舌反反复复地尝了个遍。热烈的吻让云宝有点缺氧,四肢软得使不上力,浑身上下都热得要死。 可是她刚刚才说过,“你想怎么样对我都行”。她已经尝过了食言的苦果,比起这样的痛苦,她更愿意去尝苹果嘉儿甜蜜的吻。 云宝半睁着迷离的眼睛,直到苹果嘉儿分开了她们的唇,鼻尖抵鼻尖地喘息时,她仍不太清醒,微微张着嘴巴好像仍在索吻一般。她一边将混乱的喘息洒在苹果嘉儿下巴上,一边搭上她的肩,用柔软的气音求她:“再来……AJ……吻我……” 得到了这种鼓励,还有什么好顾及的。没等她喘匀了气,苹果嘉儿的吻又落了下来。她握紧了云宝的下巴,舌头几乎要伸进她的喉咙里。云宝在她身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乖顺顺从着她的掠夺,发出满足的声音,像是炸弹一样将苹果嘉儿深埋心底的情欲炸得遍地狼藉。她热情地爱抚着这具修长且有力的躯体,从来没有这么坚信过这身体的柔韧与坚强只有自己才有特权完全地掌握。苹果嘉儿解开了云宝胸前的两颗纽扣,一双大手顺着领口探了进去,一边一个握住了那一对小巧的乳房。稚嫩的红豆一样的两个小小的乳头很快地立了起来,被夹在指缝间玩弄。云宝抓紧了脑袋下的枕头角,在吻里轻轻摇头,喉咙里的“嗯嗯”声被苹果嘉儿吞吃了个干净。 “别说话呀。”苹果嘉儿暂停了自己的吻,移到云宝耳边轻声提醒,“宿管还在楼道里巡逻呢。你想这样子被她抓住吗?” 她腾出一只手又解开了云宝衣服上的一颗纽扣,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胸部,感受着软肉从指缝中流出来的美妙。小小的乳头在掌心里蹭来蹭去,像一只不安分的小鸟,用稚嫩的喙轻轻啄了一下又一下。昏暗的夜色下,云宝的脸已经悄悄地红透了。她闭着眼睛轻轻摇摇头,嘴唇微张发出细细的喘息。带下来的小软毯卷在被子里,让这棉花搭建的小山洞里面像赤道地区一样热。苹果嘉儿贴着云宝的身体靠过来,亲了亲她袒露的脖颈,尝到了咸湿的汗水。 “热吗?”她关切地问,将云宝往床内侧推了推,好贴在墙上稍微凉快一点。苹果嘉儿重新躺下来,调整了一下两个人的姿势。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云宝就又搭上了她的肩,亲昵地捏着她的后颈,唇从脸侧一路吻到耳边,悄悄地耳语:“我买了……在袋子里……” 脸红很快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苹果嘉儿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心脏受不了地狂跳。她将云宝又一次用力挤到墙上,紧紧咬着牙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大到被门外的人听到:“你、你买了什么……云宝黛西,你买那个、回学校?” “我只是以防万一……”云宝觉得自己扳回一成,得意地咧开了嘴笑,“我怕再冷战下去,我半夜会忍不住强奸你。” ……和云宝分在一个寝室真是好危险。苹果嘉儿的手绕到她身后狠狠地拧了一下她的屁股,绿眼睛里燃烧着欲望的火焰。她把云宝的小毯子揪出来披在肩上,踮着脚尖安静地移到门口,贼一样从袋子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然后两步就跑了回来,好像门口有一只鬼要抓她似的。云宝窝在被子里,被她滑稽的动作逗得无声笑成一团,全然忘了熄灯前,正是面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差点和她分手,让她的心疼得死去活来。

“笑什么……你非得把宿管招进来才行?”苹果嘉儿掀开被子钻进去,和云宝躺在同一个枕头上。她从盒子里抽出一个,就把其他的丢在枕边。云宝趴在枕头上看她忙活,眼睛里的笑意一丝未减:“你真性感,AJ。” “闭嘴。”苹果嘉儿很没攻击性地推了她一把,瞪了她一眼,低声命令道,“裤子脱了。” 云宝的睡衣开了三颗扣子,过大的领口从一侧肩上掉下来,露出了线条圆润的肩头。袒露的胸脯在黑暗里泛出淡淡的光泽,看起来格外诱人。苹果嘉儿举着自己的手,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锁骨。云宝恶魔一样在暗夜里微笑,没有乖乖地剥下裤子,而是扯住了对方的衣领,暴力地撕扯开来,让她高耸圆润的乳房暴露在空气中。她一手搂住苹果嘉儿的腰身,一手握着她的大臂让她几乎动弹不得,然后像个婴儿一样,衔住了苹果嘉儿的乳头。 全世界最软的舌头卷着自己的胸饥饿地吮吸。苹果嘉儿用尽力气才把自己的呻吟咽了回去,没有戴指套的手忍不住扣住了云宝的后脑,把胸朝她脸上挤过去。 太香了…… 云宝眯着眼睛吃奶,纤长的睫毛似乎就垂在那些多到溢出来的软肉上。苹果嘉儿被她弄得有些痒,手指移到了云宝脸上,掐着她的下巴,把她轻轻地推开了。一条银丝顺着她的嘴角牵了出来,云宝无辜地抬起眼皮,玫红色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光:“不可以吃吗?” 苹果嘉儿掀起云宝自己的睡衣下摆,然后毫不留情地塞进她的嘴巴。 “我说了让你闭嘴。”她威严地说,又摸了摸云宝的脸,算是一种安抚。废话说多了容易误了正事,苹果嘉儿摸了摸云宝光裸的腰,探进裤腰捏一把她的屁股。这场情事看来是不可避免,云宝咬着衣服不敢造次,两只手乖巧地放在苹果嘉儿肩上,随着她的动作懒洋洋地晃。那两只圆圆的玫瑰花一样的眼睛可怜地盯着苹果嘉儿看,盯得她终于又心软下来,退了一步:“你可以摸摸我。但是不许松开衣服,不能出声。” 云宝叼着睡衣笑了笑,两手托着苹果嘉儿的乳房掂了掂。她专心地玩着,似乎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裤子已经越来越低,直到臀部一凉,就连最后的底线都被人剥到了脚踝。苹果嘉儿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游走,最终停留在花园茂盛的草丛之上。她再一次靠了过来,在云宝耳边轻声嘱咐:“想要我的话,现在就可以脱掉我的裤子了。” 然后,她蘸了蘸穴口丰富的花蜜,咬住了云宝的肩膀,一股脑地插了进去。 “嗯……!”云宝发出一阵含混的哼叫,用力抓住了苹果嘉儿的腰。睡裤捆住了自己的膝盖,让她动弹不得,两只脚的脚趾蜷在一起,好让被侵犯的感觉缓解一些。两根手指缓缓地往深处磨去,在安静而黑暗的此刻,视觉、听觉和触觉都被放大——她能看到苹果嘉儿完美的胸部在面前轻轻地颤;她能听到自己的呜咽声,穴道被入侵发出的细微水声,还有苹果嘉儿深深吸气的声音;她能感受到那两根手指的每一处细节,它们太慢地探索着,云宝忍不住夹紧了大腿,好让快感来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嘘,别出声呀。”苹果嘉儿温柔地提醒道,手指狠狠地插到了底。云宝浑身一抖,难耐地抬起头,嘴巴里叼着的衣服顺势被扯得更高了,好像在展示自己胸前薄而软的乳房。它们随着抽插的动作悠悠地摇晃,很乖巧的样子。云宝眯起了眼睛,脑袋靠在墙上享受着苹果嘉儿的服务,两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对方的腰和屁股。顾及到在宿舍,苹果嘉儿不敢弄得太过火,温水煮青蛙似的很温情地操她,直弄得云宝浑身发软,胸口发麻,只想赶快达到自己的高潮—— 值夜班的宿管完成了交接,手电筒的光从门缝里照进来了一丝,软底鞋窸窸窣窣的声音鬼一样传来。 有人……在门外…… 云宝被吓得清醒了一瞬,抬起湿润的泪眼求助地看着苹果嘉儿。她紧紧地咬住了睡衣好让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手指用力到泛白,为了打球剪短的指甲都抠进了苹果嘉儿腰间的肉里。手指被强壮紧致的穴肉更用力地死死缠住,苹果嘉儿把云宝撞在墙上,转着圈插进去,抵着敏感点来来回回地扫过,搅出一阵响亮的水声。怀里的人被弄得抖个不停,脊背紧绷,很用力地吸着鼻子。苹果嘉儿抓住机会发狠般用力,甚至故意去摸云宝早就挺立的阴蒂。 “怎么了……嗯?”苹果嘉儿用自己最低的声音耳语道,吻了一下云宝流泪的眼睛,“小流氓,宿管在外面,你更兴奋了?” 她没说谎。那只被云宝夹在大腿根的手已经全湿透了,淫液蹭得两条大腿上到处都是。因为她那句话,又一股新的液体涌了出来,云宝几乎要把牙咬碎才咽下一声娇喘,受不了似的,摇了摇头。可苹果嘉儿就像吃了耗子药似的一句人话都不听,变本加厉地揉那颗下流的按钮。云宝的身体在她的手中绷紧又舒展,腰像鱼一样摆,急于逃离这恐怖的性爱。可对手是苹果嘉儿——她从来不允许自己的对手做逃兵。 她握着云宝的腰,固定在墙上。健壮的大腿将云宝的腿锁在怀里,苹果嘉儿怜爱地亲吻云宝的额发,借着自己的姿势,把胸贴在了云宝脸上。可怜的女孩淹没在芬芳的软肉中,就剩两只手还能自由活动,好像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云宝恼羞成怒,用力在苹果嘉儿背上挠了长长的两道。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具,被固定着承受自己已经负担不起了的快乐:她甚至没法对着送上门来的胸部做什么,光是被灵活的手指变着花样地玩弄就足够刺激了…… “嗯……嗯……嗯……” 云宝的腹部开始快速地、毫无节奏地起伏着,咬不住的呻吟变成刻意压低的鼻音,随着抽插的节奏钻进苹果嘉儿的耳朵。背上的抓痕被两只手抓来抓去,火烧一样疼,她报复性地咬住了云宝的肩,在高潮的海浪拍打指尖的瞬间再一次插进去,操得怀里的人几乎痉挛起来。 手电筒的光其实晃了一下,早就离开了。苹果嘉儿叼着云宝的锁骨磨牙,吸血鬼似的留下一排牙印,还有几个青紫的吻痕。绵长的高潮断断续续地喷水,像坏了的喷泉,不受控制地流。眼泪糊了云宝满脸,她狼狈地靠在墙上,不知道这次恐怖的高潮还要继续到什么时候。苹果嘉儿的胸让她看不清门口的情况,不太结实的铁架床因为她的挣扎发出难以忍受的咯吱声。那两根手指再一次惹起了高潮,云宝挺了挺已经酸了的腰,一股细细的水流了出来。 要死了。

云宝不知道谁吃耗子药了,现在她只想自己来一包把自己药死。苹果嘉儿等她缓了缓才慢慢地抽出手指,看着云宝色情泛滥但依然乖乖叼着衣服的脸,喜欢得简直要吃掉她,恨不得再让她高潮一次才好。她分开云宝瘫软无力的大腿,湿淋淋的手用力一拍她大腿之间快要坏掉的性器。云宝可怜地“嗯”了一声,抖了抖腰,小穴一开一合,绞紧了空气,红肿的阴唇上又沾了一层新的花蜜。苹果嘉儿这才松开她,从自己酸软的手上脱下湿淋淋的指套,然后把云宝嘴巴里的衣服拉了出来,抱着她接吻。 “……我明白了,下次再吵架,我就直接强奸你。”云宝有气无力、含混不清地说,一有了点力气就立刻把苹果嘉儿推开,然后把她的被子踢得远远的,在凉兮兮的空气里舒展了眉头,想起了什么似的,“还是说,你还要跟我分手吗,苹果嘉儿?” 那人正在尽量安静地打扫战场,一点点地给云宝擦干净腿上的东西,又掰开她的大腿去擦辛苦了很多次的小穴。那件睡衣的下摆被云宝锋利的牙齿嚼得稀烂,苹果嘉儿刚忍不住笑了笑,转眼又皱眉叹了口气。云宝现在看到她不高兴就害怕,连忙爬起来抓住她的手问:“怎么了?怎么了?你别,我可什么都没干,我……” 苹果嘉儿回握着她的手,声音轻轻地征求意见:“我的床被你弄得一团糟。今晚我们去你床上睡觉好不好?” “?你怎么……算了。你抱我上去。”

by 不周。

“我要走了,苹果嘉儿!”云宝黛西逆着光微笑,夕阳的余晖给她镀上了一圈金边。波光粼粼的海面碎金浮动,美的不像话。蓝色的鳞片在水面之下闪闪发亮,像易碎的琉璃。苹果嘉儿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扑了个空。 “等等!”她张开嘴想要大喊,却发不出声音,“等等,云宝黛西……等等我!” 云宝的身影消失在了海波之上。

“云宝!”苹果嘉儿猛地张开眼睛,大口地喘息。冷汗浸湿了她的衬衫,她搓了搓自己的脸,把额头埋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云宝黛西…… 这已经是她第九次梦到云宝消失在她身边了。 月光冷淡地照在她身上,像层凉凉的纱衣。苹果嘉儿再也睡不着了。她轻手轻脚地挪到岸边那块大礁石上,抱膝坐下来,枕着膝头望着月亮。 我想要和云宝黛西永远在一起。苹果嘉儿幼稚地双手合十,对着月亮许愿,生平第一次迷信了神明。 我想要见到云宝黛西,然后抱着她,告诉她我喜欢她。她会大声地笑我肉麻,但是悄悄地抱住我的腰,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苹果嘉儿用手盖住自己发烫的脸颊,飘忽的神思一路朝着邪恶的方向飞驰。她可爱的小鱼只穿着两块贝壳,总是无意地靠近,把凉润而裸露的皮肤贴上来—— 就像现在这样。

苹果嘉儿抬起头,像见了鬼似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云宝。她修长而强壮的鱼尾藏在映着月辉的海波之下,正状似无意地伸长了手臂摸着她的小腿,无辜得好像只是路过而已。 “黛西?”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分不清面前这个在月色里朦胧的身影是梦还是现实。云宝哼哼似的嗯了声,继续色眯眯地移动着手指,捏了把肉感十足的小腿肚。 “嘶——云宝黛西!”苹果嘉儿抓住她的手,质问的目光在碰到那双透亮的眼睛时溃不成军,化成了一滩春水。翠绿色的眼眸像泛着涟漪的湖,映着一条小小的彩虹,“你——你睡不着吗?怎么突然跑到这里了?” “我梦到你了,”云宝黛西坦坦荡荡地说,脸上还挂着狡猾的微笑,“这是神的意志,我必须得来找你——” 她拖着长调子,罕见地扭捏起来。被苹果嘉儿握住的手悄悄地转了半圈,温柔地反握着她热乎乎的手掌。她的拇指轻柔地搓了搓苹果嘉儿的手背,粗砺的皮肤磨得她有点痒。 如果是长着老茧的手指呢…… 云宝单手撑着礁石从海水里出来坐在苹果嘉儿身边,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那只有力的手像烙铁一样将她满是茧子的手掌滚烫地印在自己腰侧,云宝不知所措地收紧了脊背,头顶却觉得又酥又麻。她不敢把自己的表情放肆地展示出来,只好垂着眼睛小声地问:“我来找你,是要问问你,你——你想不想要我?” 被海水浸湿的虹发垂在肩头、黏在背上,苹果嘉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云宝黛西难得一见的羞怯,注意到她的肩头已经像她的红色头发一样鲜艳了。她勾引似的小幅移动自己的手,滑过云宝的腰身就要向下探去。细腻的皮肤乖顺地伏在掌下,逐渐变成了冷硬的鳞片,云宝轻哼一声,连忙握住了苹果嘉儿越界的手腕:“你还没说……” “说什么?”苹果嘉儿在她的腰上轻轻地画圈,故意装傻。那只手摸得云宝心猿意马,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眯着眼紧紧抱住面前的人。苹果嘉儿身上奶白色的衬衫扣子系得乱七八糟的,垂下来的衣角擦过她的另一只手,丝绸的软滑触感让她越发不清醒起来。云宝捏住了那片衣角,不动声色地移了移身体,离苹果嘉儿更近了一点,才耳语般地问:“你还没说……你想不想要我?” 云宝抬起眼睛,纤长的睫毛就在苹果嘉儿的脸颊前轻轻地眨动。 苹果嘉儿呼吸一滞,突然张开双臂将浑身紧绷的云宝抱在怀里,怜爱地微微摇晃着身体。温暖柔软的怀抱严丝合缝地将她裹住,云宝回抱着苹果嘉儿,只有扯紧了她的衣服才能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她不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是什么意思。苹果嘉儿总是喜欢拥抱的。或许她下一秒就会说明白,她一直都当她云宝黛西是朋友,从来都没想过要她—— “你来之前我还在对着月亮许愿,”苹果嘉儿把脑袋靠在云宝肩上,悄悄用她温凉的皮肤给自己的脸颊降温,却依然坦坦荡荡地说,“我喜欢你,希望和你永远在一起。” “那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云宝微笑着,用人鱼才有的、蛊惑人心的声音说,“苹果嘉儿,我也喜欢你……我想要你,你愿不愿意?” 云宝细腻凉软的皮肤温顺地伏在掌下。直白的求爱让苹果嘉儿手足无措,她把云宝从自己怀里扯出来,两手握着她的肩膀,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说真的?” “真的。我想要你亲吻我…”云宝软软的红唇一张一合,嘴角微微上扬,“我想要你抚摸我,然后和我…做。” “这就是神的意志吗?”苹果嘉儿捏了捏云宝的脸,轻轻吻了吻她的鼻尖,“神把你半夜叫醒,就为了让你来和我谈性?” 祂是觉得我可以忍住吗?苹果嘉儿温柔地拨开云宝耳畔的碎发,顺遂她的心意,捧着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

————————————————— 云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大晚上不睡觉,还稀里糊涂地靠近了岸边,撑着下巴只是看着熟睡的苹果嘉儿。 她今天上午才正式地知晓了苹果嘉儿喜欢自己的心意——虽然这是非常明显的事,云宝心想,我早就知道了——可她还是有点睡不着。云宝在房间里翻来覆去地打滚,搅得房里的海水天翻地覆,撞得墙壁砰砰响。她却一点都不在意,满脑子都是苹果嘉儿那双摄人心魄的绿眼睛。所以她就出门了,甩着尾巴在广阔的大海里漫无目的地游,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就游到了浅海,又找到了躺在沙滩上、睡得正香的苹果嘉儿。 苹果嘉儿在沙滩上躺成个“大”字,肚子上盖着一块薄毯。一双光脚对着大海,平时藏在靴子里的脚放松地赤裸着,硬硬的茧此刻正光明正大地暴露在空气中。她离海岸很远,云宝撑着下巴傻乎乎地看着她,用尾巴轻轻地撩动水花,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 苹果嘉儿打呼噜的声音真的很吵——云宝毫不客气地想,完全不记得自己的卧室为什么被因睡不好而愤怒的哥哥铺上了厚厚的隔音板。海风轻柔地拂过苹果嘉儿的身体,后者冷得一抖,轻哼一声翻身侧躺,将身子一下子蜷起来,光脚努力地缩进小毯子里。 不过她真的挺可爱的。云宝傻乎乎地咧着嘴巴笑了笑。那阵吹过苹果嘉儿身体的风撩拨起她半干的虹发,凉飕飕地顺着她的肩膀滑进大海,云宝也抖了抖身体,很自然地想起苹果嘉儿暖融融的拥抱。杀死西番提尼的那天她颤抖的手第一次环上了自己的腰,云宝那时才知道,原来苹果嘉儿这种狠戾的海盗船长,怀抱也是温软的。她把肩膀沉进海水里,想到苹果嘉儿失态地隔着海水吻她,觉得嘴巴有点干。 要是现在能和她一起躺在那张毯子底下就好了。云宝在水面下吐了串泡泡,想象自己走到了沙滩上,掀开苹果嘉儿的毯子钻进她怀里,偷偷地亲她。等那双懒洋洋的绿眼睛睁开,她又闭上眼睛假装睡着,直到装睡的小伎俩被轻易识破,苹果嘉儿笑着拧她的腰—— 身下的沙子温凉细软,云宝被蛊惑了似的,试探着用胳膊肘在沙滩上慢慢地挪了几步。干燥的空气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了她的身体,让她感觉有点痛。云宝回头看了看自己尚在海中的最后三分之一尾巴,烦躁地把上半身整个扑倒在沙滩上,直挺挺的,好像搁浅了一样。 海风吹动椰树的叶子,发出沙拉沙拉的声音。陆地的风一点点蒸发掉了她身体表面的水分,云宝抿了抿自己干燥的嘴唇,像只大海龟一样把脑袋埋进沙子里。她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自己在做什么愚蠢的事——夜深人静,没人会发现她为了一个愚蠢的拥抱竟然胆大包天到偷偷上了岸,等到明天早上太阳升起来,她就会毫不意外地变成一具鱼干,悲惨地死在爱人的脚下—— 这都怪苹果嘉儿。云宝闭上了眼睛,鲁莽地得出了结论。

苹果嘉儿半夜突然惊醒,连眼睛都睁不开。她缩在那条从“绿苹果”号的破烂甲板下找到的旧地毯下面,被那块棕红色织物上的海水腥臭味熏得难以呼吸——还有连大海都洗不掉的烟味……不知道为什么要盖着它睡觉。苹果嘉儿嫌弃地推开毯子,坐起来摸了摸身侧,想要换自己的外套盖在身上。不远处正趴着一个人,她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抹彩虹的颜色。 ?难道还能是云宝吗?她打了个哈欠,随便扣了几颗衬衫纽扣,手脚并用地爬到那人身边。趴着的人向前伸着两条胳膊,脸埋在沙子里,好像已经不能动了。苹果嘉儿半眯着眼睛推了那人一把,摸到了没有温度的冰冷皮肉。她猛地睁开眼睛,顿时吓得手脚发麻——面前的“尸体”正是云宝,她僵直地趴在地上,只有最后一小截尾巴还泡在水里,也无精打采地漂着,宽大的尾鳍随着海浪像海草一样缓缓飘荡。苹果嘉儿皱着眉头把云宝的上半身抱起来,粗糙地抹了抹她脸上的沙子,就扛着她往海水里走去。夜晚的海水凉得人直皱眉头,苹果嘉儿搂着云宝软绵绵的身体四下看了看,找了块小礁石靠在上面,让云宝挂在自己身上借力。 怎么会突然搁浅呢?苹果嘉儿的大脑在安顿好云宝之后才开始慢慢苏醒,运转起来。云宝有多会游水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她绝不可能像普通的海鱼那样被海浪冲上沙滩——更何况她还有人的上半身,即使遇到了这种意外也是可以自己回到海里的。她担忧地看了看怀里云宝惨白的脸,默默地叹了口气。 “怎么想要上岸?觉得我饿了想做点鱼干给我当夜宵?”苹果嘉儿挑了挑眉,冷哼一声,“别假装昏迷了,云宝黛西——你再闭着眼睛,我就走了。” “你敢走?!”云宝哑着嗓子抱紧了苹果嘉儿的腰,轻轻地甩着尾巴,搅起一小片水涡,“……我睡不着,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怎么不叫我?万一我真的没醒来,你怎么办?”苹果嘉儿抚摸着云宝的后背,顺着她的脊柱沟缓缓地向下移动。她温柔地说着,手却毫不温柔地拍了拍云宝的屁股,“行了,说说吧,找我干什么?” 云宝被那只温暖的手摸的浑身发麻,半眯着眼睛趴在苹果嘉儿身上。薄而软的尾鳍若即若离地缠上来,苹果嘉儿明白了什么似的,笑着掐了把云宝的侧腰:“说啊,找我要干什么?” 云宝扭着腰要躲,却被牢牢地揽在怀里。掐人的手不老实地爬上她的肚子挠了挠,云宝扶着苹果嘉儿的肩膀弯着腰,眼泪汪汪地笑着说:“你……你少自恋,我可没找你!哈哈哈哈嗯嗯,别、别闹了,你这个、臭海胆…” 臭海胆? “云宝黛西——”苹果嘉儿拖着尾音,凶神恶煞地把可怜的小鱼一整个按进海水里。云宝的脸在海波中荡漾,漂亮得不真实,一双玫红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像是跳动的火苗。她勾着唇角微微地笑着,猛地伸手将海面上的苹果嘉儿也拽进了水里。苹果嘉儿猝不及防地淹进了水中,身体本能地颤抖起来,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扯紧了云宝的手。浮动的虹发在她们的脸侧飘摇,铺开茫茫大海中的唯一亮色。云宝抱着她的腰,将唇送了过去。滚烫的唇舌在冰凉的海水下相接,苹果嘉儿的生命从云宝的吻里一点点渡了进来,像是在完成什么庄重的仪式——从此之后,她们的身体里总是会有对方的一部分,同频心跳与呼吸,共享着生命。 她轻轻地眯起眼睛,信任地将身体全部交给了云宝。微凉的皮肤摸起来舒服极了,苹果嘉儿靠在云宝身上,随着她在海水里轻轻地摇晃。苦咸的水想杀死她,可她的爱人却带着软甜的唇贴上来,挡在她和死亡之间,保护她,让她觉得安全。苹果嘉儿着迷一般望进云宝的眼底,在寂静的海水里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她顶着人世间的苦雨行走了二十年,终于在这片大海的深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庇护的小伞。苹果嘉儿掐住了云宝的腰将她更紧地抱在怀里,反客为主地牵起云宝的舌缠绵。贴在背上的手指不怀好意地上下抚摸,云宝被摸得浑身一抖,从没听过的甜腻喘息顺着嘴角泄了出来。她恼恨地狠狠咬了苹果嘉儿一口,像个鱼雷似的飞快地游起来,没过多久就从水里探出头来,将苹果嘉儿丢在沙滩上。

“怎么了?”突然从柔软的怀抱里被推出来,苹果嘉儿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拨了一下已经湿透了的金发,一边一点点地抠着和头发缠在一起的发绳,一边唠家常似的问,“不想要我亲了?” “苹果嘉儿,”云宝说话时有点喘,声音哑哑的,像在忍耐着什么似的,“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摸我?” “我摸摸我自己的女朋友怎么了?”苹果嘉儿笑着说,用湿漉漉的手指亲昵地捏了捏云宝的鼻子,“行啦,你看,我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别生气啦?” “我没生气!”云宝突然拔高了声音反驳道,像饿了许久的人看见食物一样凶恶地扑上来,扯住了苹果嘉儿的领口,“你他妈……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人鱼?” “嗯……”苹果嘉儿不急不缓地解开了头发,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云宝一圈,才假装惊讶地说,“天呐,亲爱的,我今天晚上才知道,你竟然是漂亮的小美人鱼!” “……少来这套,”云宝懒得理她的甜言蜜语,哼了一声松开了苹果嘉儿的领子,扭头就要走,“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温热的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苹果嘉儿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身子,靠在她肩上,语气就像说晚上吃什么一样自然:“你来找我,是不是想要我?我亲爱的小美人鱼。”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云宝嘴硬道,耳鳍却发烫,“我真要回去了,晚了会被发现的。” “回去一个人孤独地自慰吗?”苹果嘉儿用手指捏起云宝腰侧的一小块软肉,它却豆腐似的滑溜溜,根本夹不住,“我喜欢你,云宝黛西。我上午就说过了——我也喜欢你和我亲热。别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的手一点点地向下移动,滑过了云宝的腰身,抚上了她细密的鳞片。云宝被她摸得腰部一紧,向后倒去,靠在苹果嘉儿肩膀上偏着头吻她的脖颈。在尾巴上作恶的手还在寻找最后的目的地,苹果嘉儿低头和云宝接吻,另一只手顺着腰线向上,触到了云宝胸前贝壳的边缘,然后探了进去。 她摸到了那里……云宝死死地抓住苹果嘉儿的衬衫,身体羞怯地向后一缩,想要躲开那只越过安全界限的手。长着茧的掌心在窄小的贝壳下移动,每一次都擦过敏感的乳头,直擦得那颗小豆硬邦邦地挺立起来。云宝想要躲开苹果嘉儿过于热烈的亲吻和抚摸,却被圈在怀里毫无退路,只能红着脸承受,把喘息的声音全都藏进苹果嘉儿的嘴巴里。 “黛西……”苹果嘉儿松开云宝的唇,着迷了似的紧紧盯着她通红的脸。她把玩着手里软绵绵的乳房,拇指轻轻地擦过乳头,一声软腻的喘息立刻颤抖着从云宝的唇间传了出来。她羞得想要直接逃跑,那惹人害臊的人却不让她走,还变本加厉地将云宝胸前的贝壳全都推了起来。两只白软的乳房失去了遮蔽,凉飕飕的空气像是看不见的挑逗的手,很快就让她的两个乳头全都颤巍巍地挺立起来。云宝抬起手腕遮住了眼睛,小声地挣扎:“AJ……不要再看了……” 苹果嘉儿安抚地亲亲云宝颤抖的肩膀,将她放在沙滩上。云宝玫红色的眼睛紧张地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望着她扑在了自己身上。苹果嘉儿把贝壳内衣又往上推了推,双手珍惜地捧住了云宝的两只乳房,舌头缓慢地、有力地舔过右边的乳头,惹得云宝又发出新的呻吟——她赶紧捂住了脸,掩耳盗铃地希望苹果嘉儿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好漂亮,黛西,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身体,”像在验证自己的话一样,苹果嘉儿每夸赞半句就要舔一次那颗可怜的乳粒,似乎在试验云宝究竟能发出多少没听过的声音,“我喜欢你的粉色的乳头,sugarcube,为什么海里小鱼的胸也有这么香的奶味?” “……你有病吧!我……嗯……我怎么知道?”铿锵的反击被又一个舔吻打得溃不成军。锁骨被贝壳的边缘划得微微刺痛,云宝想要推开苹果嘉儿埋在胸前的脑袋,手指触碰到她头发的时候,却忍不住缠绵地绕上了一缕金发。苹果嘉儿的手慢慢地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像是要把她的所有细节全都记在心里一样,摩擦出令人无措的热度。手指绕着肚脐周围画了个小圈,云宝猛地挺腰,胸口跟着抬起,把被磨得发红的乳头又送进苹果嘉儿口中。 “喜欢我摸这里?”苹果嘉儿含着乳粒含混地说,又轻轻地磨了一圈。云宝咬着下唇抖了抖腰,手指使力凶狠地拉起那颗金色的脑袋,捏着她的下巴扑上去亲吻。没扣几颗扣子的衬衫松松垮垮地罩在苹果嘉儿身上,云宝两手拽住了过于宽大的领子,一把扯开了那件衬衫。扣子们可怜兮兮地随着大力而脱线,弹在两人的小腹上。微凉的手迫不及待地抚了上来,苹果嘉儿松开了云宝的唇,笑得像只饥饿的猫:“云宝,衣服撕破了。” “我明天赔你十件。”小鱼急切地舔了舔嘴唇,就要把挂在对方肩头的衬衫残留物剥掉。苹果嘉儿笑眯眯地配合着她的动作,一副正大光明的模样,嘴上却假装懊恼:“人鱼族的黛西公主总是这样的么?用几件衣服就要骗我给你睡吗?” 云宝潦草地吻了吻袒露出来的胸和紧实的腹部,听到这话猛然抬起头,一把掀翻了苹果嘉儿,在她的脖颈里温存地拱了拱。黏糊糊的舌头舔了舔近在咫尺的耳垂,云宝的声音暗哑地在耳边响起:“你刚刚说…要给我睡吗?AJ…真的、真的可以吗?” 她真像一只小狗。苹果嘉儿不说话,只是安静地抚摸着云宝的背,像海浪拍打沙滩一样温柔。云宝两手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苹果嘉儿深邃的绿色眼睛,红着脸小声地加了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就算是、就算是你想要挖了我的心……” “云宝黛西。”苹果嘉儿打断了她的话,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追着她躲闪的眼睛望过去,郑重地说,“不要拿自己随便赌咒发誓。” “那、那你想要什么……” 苹果嘉儿双手揽住了云宝的脖颈,两只脚懒洋洋地搭在她背上。她捏着云宝的脖子贴了贴她的唇,说话时的气流吹过她的鼻子,有点痒:“黛西,我的裤子湿了,很不舒服。” 她、她什么意思……云宝迟疑地摸上了她的腰带,头顶上温热的手鼓励似的摸了摸,示意她可以继续。搭扣碰撞发出“咔哒”的声音,云宝一把扯下那条腰带,顺着松散的裤腰把手伸进了禁忌的乐园。苹果嘉儿挂在云宝身上抬了抬屁股,让那件蔽体的衣物顺畅地从大腿滑落。平日里结实有力的小腿肚放松下来,软绵绵地贴在背上,云宝享受地长叹一口气,捧着苹果嘉儿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光裸的腿随着亲吻的节奏向下抚摸,轻轻摩擦着云宝蓝色的鳞片。她腰身一软,用鼻子哼出一声长长的呻吟,松开苹果嘉儿的唇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苹果嘉儿继续用腿摸着云宝微凉的尾巴,饶有兴味地观察她情动的表情。她的脚轻踩在薄软的尾鳍上,云宝却像被电打了似的尖叫一声,趴在苹果嘉儿的胸前恳求地望着她:“再摸摸我,AJ,再摸摸我……” 凉软的尾鳍讨好地裹住了她的脚。苹果嘉儿用双腿来回摩擦着云宝的尾巴,在她断断续续的惊喘声里勾起了嘴角:“喜欢我的腿?” “喜欢……”云宝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看过来,勉强地撑起自己的身体,爬上去亲了亲苹果嘉儿的脸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苹果嘉儿,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 一滴黏腻的、透明的水从她肚子正下方的尾巴上流了下来,掉在沙滩上,拉出一条淫靡的细丝。 苹果嘉儿呼吸一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滴水,直盯得云宝面红耳赤地伸手遮住了自己尾巴上已经黏腻一片的不堪:“别看了、别看了……” “那是什么,云宝黛西?”苹果嘉儿握着云宝的肩膀,夹紧了她的尾巴将她摁在地上,扯开她挣扎的手,好奇地看着被遮住的部位。那是一条藏在两片鳞片之下的紧闭的肉缝,正不知羞耻地在她的眼神里微微张开,吐出的黏液把周围一圈的细鳞都染得亮晶晶的。她的心跳得太快,灼热的呼吸喷在那条缝上,惹得云宝轻轻地哼了一声,又流出了一股清液。 她的小人鱼烂熟的果实正流淌着甜蜜的汁水,毫无遮挡地摆在她的鼻子下。苹果嘉儿咽了咽口水,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云宝通红的脸,明知故问道:“这是人鱼生小宝宝的地方吗?” 云宝在这样赤裸裸的眼神里反常地燥热起来,脊背酥麻一片,好像浑身上下都被人爱抚着,组织不起一点力气。她闭上眼睛,小声地说了句:“嗯。” 海浪拍打着沙滩,腥咸的海风拂过脸颊,吹醒了苹果嘉儿混乱的大脑。云宝一晚上反常的举动都隐约有了解释,她握着云宝的手腕将它们按在地上,直视着面前躲闪的玫瑰花般的眼睛:“从什么时候开始湿的?” “你管的着吗!我总是待在水里,谁知道什么时候……”云宝偏头看着远处的椰树,给苹果嘉儿留下个惹人遐想的绯红侧脸,“谁让你总是勾引我。你一碰我,我就……” 手腕被人松开,云宝奇怪地回头看,只看到苹果嘉儿垂着头正在鼓捣自己的贝壳衣服。珍珠串成的肩带被那双手拉扯着滑过肩背、胳膊,离开了身体,被胡乱地丢在一旁。苹果嘉儿把脸埋进云宝一丝不挂的肩窝,啃咬着藏起了自己浓到滴水的绿眼睛里疯狂生长的掠夺欲望。 “我最后问一次:你想不想要我,sugarcube?”

脖颈、胸口被人爱抚、啃咬,云宝半张着迷蒙的双眼,盯着苹果嘉儿想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推开了她。苹果嘉儿粗重地喘息着,两手撑在云宝身侧,看着她的指尖在自己身上一点点向下移动,滑过腰腹的细鳞,停在了那条小缝的边缘。云宝整个身子像是上锅蒸熟了似的,红的像只番茄,苹果嘉儿握着一缕虹发绕在指间正打算出言调笑,却看到云宝的指尖一点点地、缓慢地掰开了那对于人类来说太过窄小的细缝。透明的黏液粘在粉红色的软肉上,拉出极细的丝,云宝再次施力,让那张口开的更大了一些。 “苹果嘉儿……这样够不够?”她羞得要死,可到了这一步,她又必须继续做下去——光是被苹果嘉儿绿莹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就足够让她湿润了。云宝不太自在地扭了扭腰,不敢看苹果嘉儿的表情,“是不是鱼尾巴你不喜欢?还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苹果嘉儿掐着她的腰,从下到上地舔了一口。又痒又麻的感觉从后脑勺闪电一样传到头顶,云宝张着嘴巴却叫不出声来,只是抬起颤抖的腰讨要更多。苹果嘉儿一边用灵活的舌头小心翼翼地来回舔舐着湿润的穴口,一边抬着漂亮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云宝沉溺其中的神情,直到那张潮湿的穴口又一次流出了微咸的黏液,她才试探着将舌尖一点点地推进早已做好准备的穴内。 “啊……AJ……”云宝的手指颤抖起来,抵在穴口保持着掰开的姿势用力到指节发白,发出连自己听了都觉得反常的、“腻腻歪歪”的声音,“我好热、啊!温柔一点,拜托……” 软滑的肉四面八方地挤上来,紧紧地吸着入侵的舌尖。苹果嘉儿专心致志地弹着温软的内壁,将那张人鱼的小嘴吮得啧啧有声。云宝空闲的手猛地扯紧了苹果嘉儿的头发,不知道是想要扯开她,还是想要将她按得更深。近在咫尺的小腹因刺激而不规律地上下起伏,苹果嘉儿想起了什么似的,安抚似的摸摸她颤抖的小肚子,在抬着舌尖摩擦着内壁时,用拇指恶劣地擦过云宝的肚脐。她一把摁住了云宝用力挣动的腰,加快了舔吮的速度,眯着眼睛听云宝一浪高过一浪的甜腻喘息和带着泣声的呻吟。 世界上最可爱的小鱼。她想着,用小腿夹住了云宝的尾巴轻轻地抚摸。凉而软的尾巴凶猛地上下摆动,下流地扇在苹果嘉儿屁股上,她腰身一软,整个上半身都软绵绵地靠在云宝身上。受到攻击的腿间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海水,还是自己分泌的液体。头顶上的手力道一松,苹果嘉儿疑惑地抬眼看去,正好看到了云宝用胳膊捂住了自己眼睛。鱼尾不安分的扭动换来了更猛烈的操干,云宝被舔的昏昏沉沉,抓着苹果嘉儿挠自己肚脐的手虚弱地问:“嗯啊…AJ……怎么我的肚子里面、嗯……有一条黄鳝……!” ……?苹果嘉儿呆呆地想了两秒,突然悟到了这突如其来的黄鳝是什么——她动了动舌头,果不其然听到了云宝的啜泣:“它、它动了……AJ!” ……全世界最笨蛋的小鱼。苹果嘉儿恼恨地掐了把云宝的细腰,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紧绷的穴肉敏感地颤抖起来,绞紧了她的舌头,苹果嘉儿没再搭理云宝的“黄鳝言论”,却紧紧地回握住了云宝的手。鱼尾扭动得越发激烈起来,云宝被苹果嘉儿的手和唇舌钉在沙滩上,可怜兮兮地发出难以忍耐的呻吟。她身体的海波在快感的积累下一浪一浪地冲刷过来,紧绷着,痛苦地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 苹果嘉儿软滑的舌头轻轻地擦过穴内隐秘的一点,像是一颗无声的炸弹投入情欲的海洋,掀起了一层巨浪。云宝皱着眉头抓紧了苹果嘉儿的手,仰起头无声地尖叫。 舌头都麻了。苹果嘉儿抬起头,轻轻地抚摸着云宝紧绷着颤抖的小腹。被侵犯了的小穴还大张着鳞片,鲜红的嫩肉无意识地翕动着,吐出一股又一股黏液。苹果嘉儿爬上去搂住云宝无力的身体,吻了吻她失神的眼睛:“感觉怎么样?” 云宝喘息着翻身抱住了苹果嘉儿的腰,把脸深深地埋进她的怀里。高潮后的脆弱风暴一般笼罩了她的心,她藏起了自己的脸,却不顾一切地捧出自己的真心:“我爱你。” 头顶传来了苹果嘉儿温柔的笑声。云宝将耳朵紧紧贴在她胸口,听到了骤然加快的心跳声。苹果嘉儿摸小猫一样抚摸着云宝的背,吻了吻她的虹发,轻柔地说:“我也爱你,云宝黛西。”

月色少见地温柔,在海面洒下粼粼的银波。此时的云宝黛西幸福而安逸地窝在爱人的怀抱里,除了搁浅的风险之外什么都不需要考虑。 可命运之神慷慨赠予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悠长岁月的等待里,只剩一条小小的人鱼,独自一人倚着沙滩边,坐在漫天的月光里,饮着孤独的苦酒。

by 不周。

(9)

“咔哒。” 门口的锁扣响了一下,云宝懒得睁眼,照旧蜷缩在黑暗之中。沉重的黑色锁链束缚着她白皙的手腕、脚腕和翅膀,像六条蟒蛇,安静,满含杀意,牢牢固定在墙面上。 “云宝黛西?回来的感觉怎么样?还是说——那位漂亮的苹果上将已经把你调教得什么都忘记了?”冈迪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小狗,冷笑一声,“还不过来?” <!—more—> 不知道小狗从哪里学来的固执,冈迪斯头痛不已。无论是之前很容易就能让小狗快乐地尖叫的鞭打,还是能让小狗失神的多人运动,现在都不能让她屈服了。冈迪斯蹲在岩石一样沉默的云宝的身边,手指用力按压着她双翅之间那些渗血的鞭痕。掌下的身体微微颤抖,云宝吃痛地闷哼一声,条件反射地缩起了身体。 冈迪斯尝了尝指尖的鲜血,从口袋里掏出个什么东西丢在云宝面前。熟悉的味道传入鼻腔,她骇然睁眼,睫毛因骤然感受到的痛苦而颤抖。 那是苹果嘉儿的内衣,沾满了令人作呕的污秽。 铁链哗啦作响。冈迪斯愉快地欣赏着脚边因愤怒而挣扎的小狗,微笑着面对她愤怒的质问:“……你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嘶哑,像是含着粗粝的沙砾。许久不开口的嗓子被扯得生疼,云宝不敢想象苹果嘉儿出了什么事,只能用嗓子的剧痛来掩盖骤起的心痛。 “啊,别这么激动。我只是做了我习惯做的事而已啊——这还得多亏了你呢,宝贝。”冈迪斯冷血的首领回味般地砸砸嘴,温情地摸摸虹色的发丝,“多亏了你给我提供那些情报,我才能如此近乎完美地抓到那个贱人。” 情报。云宝攥紧了拳头,向那张阴郁的褶子脸打去,却受限于锁链的限制,堪堪停在了冈迪斯巨大的鼻子前:“那他妈不是我提供的!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用那什么狗屁监视器读取我的记忆……你他妈混蛋!打不过就玩阴的,傻逼!” “兵不厌诈,小云宝。”他攥住云宝的拳头猥琐地摸了摸,把紧握的手指一根根用力掰开,玩弄了起来,“你明明有坦诚的机会,为什么没对你亲爱的小苹果说呢,嗯?据我所知,希诺的暮光闪闪博士可一定能解决得了你脑子里那个小问题。” 坦诚? 云宝暗骂一声。 布莱克·希诺弄的那个梦境让她失去了正确的判断,变得畏手畏脚,谨小慎微。她怎么会蠢到怀疑那个监视器也是梦的一部分呢?冈迪斯这种卑鄙小人,所有的卑劣手段都该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啊! 我真是一个…… 十足的、完全的蠢货! “别骂自己了,宝贝。我还得谢谢你一直躲着我呢……不然我都想不起来,我的地牢里还关着苹果嘉儿上将这种玩物——长得好看就不说了,身体素质还好,怎么玩都不会死掉……” 云宝的呼吸浅淡了起来。冈迪斯看着她几乎破碎的玫红色眼睛,残忍地扯起一个大笑:“她因为对你的信任打了败仗还被俘,她因为你的固执反抗替你承担了我的惩罚,她因为你,屈辱肮脏地呆在地牢里——就在此时此刻,她可能正在被一些你连名字都叫不上的鼠辈们欺辱……这都多亏了你啊,云宝黛西!多亏了你的爱,你自私污浊的爱……” “你闭嘴!你他妈的给我闭上你的嘴!!!”云宝浑身颤抖地尖叫。她想伸手捂住耳朵,却拽不断铁链,手掌停在耳边,冷漠无情的话语仍在毫无阻挡地灌入:“如果不是遇见你,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应该意气风发地在操练场上训练新兵,在会议室力排众议,应该张扬在阳光下…现在呢?她活像只受气的狗……她是什么,你是什么?嗯?云宝黛西,我冈迪斯暗影里的杀人机器,你凭什么去爱她?……” “不要说了……求求你,格林·冈迪斯……不要说了,不要、不、不要说了……主人、主、主人……”云宝像是被人泡进了冰桶里,又像被人狠狠打了几巴掌,她的五脏六腑都因这轻飘飘的几句话而真情实感地疼痛。她抽噎着,试探着伸手,抓住了冈迪斯的脚腕,用力到指关节发白,“……冈迪斯,我的主人……你、你罚我吧,求求你,不要说了,不要再伤害苹果嘉儿了……” 她知道自己很傻,卑微得真的像只狗。去求自己此生最恨的人,就为了一句不知真假的承诺。同样是战俘,她甚至不能祈求面前的暴君给苹果嘉儿一间单独的、整洁的软禁室——就像当初苹果嘉儿为她争取的那样。 她什么都做不了。在暴戾的冈迪斯的地盘,她能保护苹果嘉儿的唯一方式,就只有出卖自己。 惨白的月光终于姗姗来迟,照亮了这间卧室。在月光都触及不到的角落,暴君释放了至死方休的嗜血猛兽,扑倒了永生都见不到阳光的虚假彩虹。 云宝双眼空洞地瞪着天花板,大张着腿承受,无论冈迪斯要什么都毫无保留地顺从,给予。

我真的是罪人吧…… 不忠于国家,不忠于爱人,现在甚至不忠于自己…… 一滴眼泪悄悄滑落。 嘀嗒。

冈迪斯喜欢的从来不是一个特定的人或物,而是征服别人的快感。而征服又分了几种,最最上乘的就是全面击碎对手的心理防线,让他们痛苦,看他们不得不被迫承受屈辱。他这辈子最得意的成就就是让云宝黛西痛苦而卑微地服从——那个倔强的女孩,从他见她的第一眼开始,就被她点燃了浓浓的征服欲。 而他这辈子最头痛的,就是苹果嘉儿的抵死不从。无论怎么凌辱她,这女人活像只王八沉塘一样不动声色,冈迪斯甚至用了自己最不屑的地牢刑罚,都不能让她屈服哪怕半分——他对云宝黛西的固执来自哪里终于有了些头绪。 不过…… 冈迪斯等待着守卫打开牢门,头都不回地对云宝说:“你知道该做什么,是不是?苹果小姐不会宠到连血都不让你沾吧?” 云宝穿了件衬衫领的黑色皮上衣,看起来冷冰冰的,玫红色的眼睛灰败无光,像个刚学会走路的漂亮木偶娃娃一样跟在他身后,哑着嗓子说:“我明白,主人。” 咔哒一声,足有六公分厚的铁门用一种精巧的方式轻轻弹开了个小缝。整个冈迪斯最危险的囚犯都曾被关在这里——最早是杀人如麻的变态杀人犯,后来是异能失控了的危险实验品,现在……这里关着敌军最重要的将领之一,穷凶极恶的控制狂,抵死不从的狡猾恶棍,她甚至还是…… 云宝黛西的爱人。 “闭上眼睛做什么,云宝黛西,我是这么教你审讯的吗?”冈迪斯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腥臭气息——饶是云宝杀人如麻,都有些微微地窒息,“我就在隔壁。你最好不要搞什么鬼,否则……” 他的后半句意味深长地戛然而止,像是张空白的死亡名单。云宝深吸了口气,拉开铁门踏了进去。 阴暗的地牢里湿哒哒的,角落里长着些暗绿色的苔藓。西侧的墙顶上开了房间里唯一一扇窄窗,极其狭小,只有濒死的太阳才能照进来些半死不活的阳光。墙上、四周的木桌上摆满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刑具,乱七八糟地堆着,或多或少都带着新鲜的血液,看起来刚刚使用了不久。云宝随便拿了把趁手的皮鞭,踏着地上蜿蜒的血迹,感觉这短短的几步,就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她终于停在了这间牢房中间,唯一的囚犯面前。 她以为自己已经破碎的心已经不会再痛了。 囚犯的金发像是枯萎的麦草,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干燥,毛糙,横七竖八地支楞在了脑袋上。红色的发圈不知什么时候断了,长发垂在身侧,发尾不同程度地染着鲜血的痕迹。她垂着头闭着眼睛,身上的衣服被残暴的刑罚撕扯得几乎难以蔽体,暗红色的血液有的凝结成了血痂,勉强遮挡住了那些外翻的伤口。一副沉重的精铁特制手铐挂在她的手腕上,将她的手遮盖得严严实实,一丝不露。不知道为什么,她用一种与往常完全不同的拘谨坐姿坐着,膝盖紧紧闭在一起,光裸着的脚套在锈迹斑斑的沉重脚镣里,趾头染满了自己的血。 这阶下囚见她不说话,主动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个浅淡的微笑,那笑意却未及眼底:“云宝黛西,你好。” 云宝这才像活过来了似的重重地呼吸了一下,却被满鼻的血腥味呛得咳嗽起来。泪眼模糊中,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仍旧紧紧地盯着她,像只困在笼中的猎豹。 “AJ……”她平复了呼吸,嗫嚅着叫了一声面前人的名字,却张了张唇,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苹果嘉儿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陌生、戒备,云宝已然破碎的心又酸涩着疼痛起来,眼睛里又蓄了些泪花,“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哭什么,云宝黛西?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苹果嘉儿坐直了身体,靠在椅背上,似乎毫不介意自己的伤口被云宝看得一清二楚,“你赢了。” 苹果嘉儿的上衣扣子被人全都扯开了,柔软的胸部上沾着斑斑点点的白浊。一块巴掌大的伤口印在左胸,云宝紧紧盯着那里,认出来那是烙铁的痕迹。 烙印…… 她苦笑一下,握紧了手里的皮鞭。 “你最好说些有用的信息,苹果嘉儿,不然谁都救不了你,”鞭头轻轻划过囚犯的下颌线,云宝凑近了让她魂牵梦绕的人,像说情话一样温柔,“老实交代吧,苹果小姐。说点好听的,我一会儿可以下手轻点。” “对叛徒,我没什么好说的。”翠绿色的眼睛在她面前闭上了,苹果嘉儿把头偏向一边,连感受到云宝的气息都觉得恶心似的皱紧了眉头,“我最爱的人在我背后放冷枪,我无话可说。” “我没有!我不可能打你!”云宝气愤地挥了挥皮鞭,让它破空划出一道炸响,却到底没舍得打在苹果嘉儿身上,“我也不可能背叛你!我其实是……” 其实是?苹果嘉儿半眯着眼睛斜睨着她。 “玩的开心吗,我的小黛西?”冈迪斯的声音突然从房间的喇叭里响起,呲啦呲啦地,像破锣一样难听,“不是闹着要来审讯犯人吗?怎么,犯人不听话?杀了,换一个就是了。影卫?” “等等!”云宝慌张起来,大声喊道,“我只是,先礼后兵!我马上开始!” 苹果嘉儿看着她,挂上了一个讥讽的冷笑。 喇叭声消失了。云宝举起了握鞭的右手,却不知道该落到哪里——苹果嘉儿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无论打在哪里,都算是雪上加霜…… “下不了手?别装了,云宝,”苹果嘉儿轻笑一声,眼睛像玻璃珠一样毫无感情,“你传了多少秘密情报,我可是历历在目。” “啪”的一声,皮鞭狠狠地击中了苹果嘉儿的胸口。那些让云宝意乱情迷的雀斑们被一道滚烫的红痕打中,随着乳肉颤抖,又伴着苹果嘉儿吃痛的喘息而起伏。云宝红着眼眶,冈迪斯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这都多亏了你啊,云宝黛西!多亏了你的爱,你自私污浊的爱……如果不是遇见你,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应该意气风发,应该张扬在阳光下…现在呢?她活像只受气的狗……” 都怪我……我自私的、污浊的、烂泥一样的爱,弄脏了她…… 一鞭又一鞭落下,苹果嘉儿毫不躲闪——云宝的鞭打实在是比那些低等兵士的暴力刑罚温柔多了——甚至饶有兴趣地观察起了云宝的新衣服:漆皮勾勒出她瘦削有力的肩颈,褶皱暗示了锁骨的存在,可那些堆叠的灯笼袖的布料又那么可爱……她喘了口粗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我怎么可能还爱你,云宝黛西? 你这个骗子,叛徒。 令人生厌、寒心、作呕。 “……你说话啊苹果嘉儿,说话!”云宝又挥一鞭,没留意打在了她的左侧乳房上。那细嫩的皮肤几乎立竿见影地渗出了血珠,苹果嘉儿狠狠抽了一口凉气,细细地呻吟了一声。她向前蜷起身体,挡住了受伤的胸部,像是捧着颗千疮百孔的心一样,冷冷地回答:“我说什么?我说过了,无话可说。是你一厢情愿地打我…还是说,你在我身边做戏、出卖色相这么长时间,连我的脾气都不清楚?” 苹果嘉儿的脾气?云宝笑了笑。 清楚,怎么可能不清楚。直言直语,诚实可靠,对自己很温柔,而且……完全不吃硬,威胁恐吓甚至严刑逼供完全没用,又固执认死理,看准的事就是打死她都不会改变——比如认为苹果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又比如认为冈迪斯是终生的仇敌,应该得到完全的清洗。 正因为清楚,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你不会说任何情报的,是吗……AJ……我知道你……”云宝闻着血味,觉得脑袋晕了起来。她撑着椅背扶了扶额,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有多像拥抱,还有心思惊讶为什么离她这么近了还没闻到熟悉的香气,“我是真的……不,不是,我不喜欢你,我不爱你,苹果嘉儿,我完全不爱你……” 我的爱那么肮脏不堪,只能带来灾祸……不配爱你。

云宝没看到苹果嘉儿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她腿一软,跌在了苹果嘉儿的怀里,终于闻到了熟悉的香气。铁手铐磕在她肩上,苹果嘉儿想搀起她,却根本使不上力气。囚犯冷漠的伪装松懈了一秒,云宝在意识消失的前一秒,终于看清了被紧闭着的膝盖掩盖着的不堪真相。 那条裤子被人打开了裆部,让她只能耻辱地暴露出自己的隐私部位……给任何一个人看。 混蛋傻逼冈迪斯—— 云宝暗骂了一句,直直昏迷在了爱人怀中。

(10)

是夜,孤月高悬。云宝黛西被噩梦惊醒,蓦地张开了眼睛。 她的心脏仍在喉咙中狂跳,身体躺在被冷汗浸湿了的床单上,风一吹就下意识地颤抖。迷蒙的大脑仍没有什么独立思考的能力,她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抓住某人温热的手掌,指尖却只是摸到了冰凉刺骨的寒冷空气。 冈迪斯处于刚则帝国的北方边界。终年的寒冷不仅给它带来了富可敌国的矿产资源,也锻造了它铁一般的民族精神,塑造出了冷漠无情的人性恶果。云宝捧着一颗砰砰狂跳到泛了恶心的心脏坐起来,玫红色的眼睛疲倦地翻了一下,才从好不容易抬起的眼皮之间看到了开着小缝的窗。 如果还在基地,某人一定会骂她傻小子睡凉炕不知冷热吧。 她苦笑一下,翻身下床,光着脚走近了那道冰冷的铁窗,指尖被窗框凉到颤抖。严寒,冈迪斯人最喜欢的天气,不仅是因为新年将至,更是因为……这是一个让那些“胆敢和冈迪斯作对的恶魔”们领教严冬愤怒的最佳时机。 云宝拉好了窗帘。玫红色的光芒闪过,她的大脑皮层传来一阵熟悉的猛烈灼烧感。崩溃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耳膜,她蹲下来痛苦地紧紧捂着耳朵,却对大脑里的东西无计可施。自从她上次昏迷在苹果嘉儿的地牢里之后,冈迪斯就再也没有让她踏进过那扇沉重的铁门了——这根本不是绅士的体贴。那该死的监视器,不仅将她在基地的记忆读了个遍,甚至还被冈迪斯恶趣味地小小改造了一下,天天晚上给可怜的云宝滚动播放苹果嘉儿每日的惨状。 傻逼。云宝知道那个恨不得把自己脑子掏出来据为己有的混蛋首领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她忍不住骂得更难听了一些。 把囚犯放在牢房外过夜?她想到就会作呕。 这个傻逼能有一天是精神正常的吗? 云宝扇着翅膀冲出了房门。无论如何,哪怕之后被那暴君惩罚,她硬闯也得让那些守卫把苹果嘉儿弄回室内。她是南方温暖的苹果园里长出的苹果(虽然在那里生活了没几年就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实验室),伤痕累累地在这极北的严寒里冻上一晚,哪能受得了? 这一个月她想过很多计划——把苹果嘉儿救出来,或者更好,她们一起逃跑的计划——无一奏效。只要是自己脑子里出现的东西,冈迪斯立马就能知道!她几乎狂躁地扯了把自己的头发,在阴暗的走廊里越飞越快,拖出彩虹色的残影。 她也不愿意做这种没脑子的人!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她除了在速度上有点优势,其他地方哪里能逃脱冈迪斯的眼睛?那阴森森的男人乌沉沉的眼睛几乎无处不在——云宝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拐角处浮雕里隐藏的监控器,泄愤似的把那只活灵活现的鹰头一拳砸了个稀碎。 “黛西小姐,大半夜的,怎么在这里搞破坏?”背后传来一个故作轻松的女声,那人见她不回头,只得再次开口,“我送你回去,云宝黛西。” “少白费力气了,星光熠熠博士,”云宝收了翅膀站在地上,攥紧了拳头——它刚刚才被那块黑色的玻璃石划了几下,伤痕累累地滴着血,“你无权管我。” 啧。星光熠熠在她身后翻了个白眼,同时快速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极大的力道完全限制了自己的行动,云宝奋力地挣扎着,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星光熠熠!你他妈放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现在去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吗!过来!”星光熠熠猛地一拉,扯得云宝连滚带爬地跟在身后,“先回你房间!” “星光熠熠!你松手!!!”

星光熠熠关紧了门,迅速给云宝的手腕套上了一个古怪的黑色石镯。她一把捂住了云宝怒骂的嘴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轻柔地缓缓开口:“听着,云宝黛西在走廊里遇到了星光熠熠博士,两人争执了一会儿之后,云宝黛西就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再也没有出过房门……听到了吗?再也、没有、出去过,直到第二天起床号响起。” 石镯随着她的话语轻轻颤抖,泛出绿松石蓝色的浅浅光芒。云宝的脑袋在这一刻奇迹般地轻松了起来,那蜘蛛网般牢牢网罗自己大脑的玫红色光芒如同迷失了方向般漫无目的地闪烁了几下,像是被说服了一样又暗淡了下来。云宝眨眨眼睛,在星光熠熠的手指刚刚离开时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不重要,因为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紫罗兰色的眼睛变得锐利起来,星光熠熠聪明得一如从前,把云宝那点狼狈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你要去救苹果嘉儿?” “……不是!我梦游。”云宝摸了摸鼻子,石镯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她抬起手腕拨了一下那个镯子,清凉的触感并不刺骨,她转转眼珠,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这是什么?” “我现在还不能说。”星光熠熠再没说什么,握住了门把手轻轻转动,“冈迪斯今晚应该不会再控制你了。如果一切顺利,我希望你明天来找我,我有事想找你聊聊。” 云宝站在卧室正中,看着那个紫发的女人不紧不慢地离开了房间,疑惑地挠挠头。 ……如果? 星光熠熠什么时候开始说这种不确定的话了? “如果”,意味着某些干扰因素的存在。云宝慢慢地转着手腕上的镯子,思考应不应该相信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不知是敌是友的女人。 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 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有用的话,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就云宝的角度看,她在冈迪斯的手下呆了这么多年,几乎和这位冷冰冰的博士毫无交集……除了每季度的例行检查之外。 云宝把镯子转了两圈。 万一是老格林·冈迪斯的陷阱呢? 窗外的寒风猛烈吹过,砸在窗框上,发出类似哭号的声音。慎重考虑的脑回路啪嗒一下断了个干净,云宝握紧了拳头,毅然踏出了房门。 是不是陷阱不重要了,反正她在这里活得像半个囚犯似的了——先把苹果嘉儿弄回来再说!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时不时会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好像有什么人在走动一样。守卫们把闭着眼睛的苹果嘉儿装进铁笼挂在牢房外的墙上。成年男子大臂粗的两根铁链牢牢地拴住了笼子,顺着铁窗的缝隙穿进室内,被固定在地面上的两根钉子上。 绝望,是苹果嘉儿所能感受到的唯一情绪。 寒冷的北风像小刀一样割过尚未愈合的伤口,苹果嘉儿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单薄的一件白色囚服,慢慢地蜷起了身体,依偎在自己身上取暖。一个月了,她仍不愿意相信云宝的背叛——那些相互陪伴的日子就像镜花水月,这刺骨的寒风一吹,就消失殆尽,只剩下了一大块永远消融不了的冰刃。曾经有多温暖,现实就有多残酷,她成日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经受煎熬,优秀的自愈能力让她连被折磨致死的可能都被剥夺了个干净。 这算是为自己的轻信而赎罪吗? 苹果嘉儿合着眼皮转了转眼珠,让温热的泪水给将要冻僵的眼珠解冻。 打骂虐待、克扣食物和超出常人所能承受的刑法加在一起都没有云宝的背叛使人难以接受——她苹果嘉儿就百思不得其解,她的那个长着羽毛的混蛋究竟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底下把情报传出去的? 好冷…… 她在风里颤抖,很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云宝的翅膀——柔软羽毛覆盖下的温热肢体,轻轻地把人抱在怀里,像是这世界上最柔软的毯子一样,一点点地传递着温度。 现在还想她?苹果嘉儿,你真是贱得没边了。她骂了自己一句,紧紧缩成一团。 模糊的声音从牢房里传来。苹果嘉儿听不清楚,也懒得去听。 大概又是和希诺有关系的吧。老布莱克根本没有计划要救出自己唯一的复制品——也是,没有攻击力的异能,希诺可能也觉得鸡肋吧?她冷笑一声,漫无边际地想。希诺大概在和冈迪斯扯皮,看怎么交易才能用自己的命换来最大的好处吧。他会要什么东西呢,停战协定?划定界线?还是直接“用控制系换攻击系数据,你我双赢”? 原来我自始至终都是工具。老上司拿自己当守门的狗,出事了就弃车保帅;曾经喜欢的人拿自己当获取情报的工具,转头就毫不留情地把她投入地狱;更不必说那些冈迪斯的士兵了…… 正想着,房内的声音大了起来,好像有个女声在和人争吵。苹果嘉儿打了个哈欠,觉得身体真的一点点热了起来。不正常的温度在皮肤表层蔓延开来,她不由自主地用手铐的边缘勾开了些领口,在冷风里感觉到了舒适的暖意。 争吵声越来越响,一阵噼里啪啦的碎裂声、物体落地的闷响为这场争吵画上了句号。守卫低声说了什么,苹果嘉儿半眯起眼睛,费力地把领口又扯开了大了些。 啧,为什么这么热……又这么困? 她几乎要闭上眼睛了。

铁链哗啦啦地响了一会儿,温热的羽翼拢住了苹果嘉儿的身体。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给她整理好了领口,苹果嘉儿费力地把眼睛睁开一个小缝,看到了一双赤裸的脚,不怕冷似的直接踏在雪地上。 啧。

云宝颤抖着手,捏着钥匙却对不准那锁扣。她已经二十三天没有亲眼见过苹果嘉儿了——上次她来地牢里被迫审讯她时,除了浑身的伤痕和耻辱的装束,苹果嘉儿与印象中几乎没什么区别,而现在却完全不同了。她像个受了伤又无法避寒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寒风里瑟瑟发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做出防御的姿态。她的身体消瘦了一大圈,背后嶙峋的蝴蝶骨耸动着,将囚服粗糙的布料撑起了两个小丘。干枯的金发一缕缕耷拉在小丘之间,像干涸的河床或死去的蛇,毫无生气。 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苹果嘉儿了。那个温柔强大的女人,现在却奄奄一息,即将被冻死在这无名的地牢墙外。 寒风吹醒了云宝。她连忙伸手揽过苹果嘉儿,拿翅膀包住了她,就像包住了一只被遗弃在大雪里马上要冻死的奶鹿。苹果嘉儿把脑袋抵在她肩头,眼睛掀开了一条细缝,不知看到了什么,皱着眉头轻轻砸了砸嘴。云宝连忙俯身去听,只听到了四个微弱的字音:“穿鞋,云宝。”

(11)

云宝一直在地牢里呆到凌晨四点才离开。怀里的人冷得像块冰,云宝把翅膀裹在她身上,竭力想要让她暖和一点。这熟悉的温暖却好像带着刺一样,扎得苹果嘉儿轻轻地颤抖起来。 她醒了,但她不想看到云宝的脸。 云宝来这里干什么?来看我是不是死了? 理智回笼,苹果嘉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关心这个叛徒穿不穿鞋子——关她什么事?她甚至十分后悔说了那句惹人遐想的话。 她不想再让云宝知道她还喜欢她。在这种狼狈不堪的境遇里,这样的想法也太不体面了。 她们应该早就掰了,没关系了,甚至是死敌了。 她胡思乱想着,被脑海里描绘出的云宝可能会出现的嘲讽表情刺得遍体鳞伤,如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掩耳盗铃地蜷缩在自己的黑暗里,把那人全然隔绝在外。 她也想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用来思考的大脑皮层已经结了层细细的霜花,她不甘地叹气,自欺欺人地把这冰冷的铁床想像成基地的温暖的床铺——单一的白色床单,靠窗的床腿有一点摇晃,床板会随着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被子掀开会飘出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熟悉的蓝色羽毛会像这样裹住风尘仆仆的身体。紧接着,云宝会像小狗一样扑过来,接吻时就像吃到了颗软滑的薄荷糖。 薰衣草的味道传进鼻尖。 这不是她的小薄荷糖。 苹果嘉儿睁开眼睛,翠绿色的眼睛里像是结了冰一样冷淡。她用冰冷的手铐推了把云宝的肩膀,嗓音沙哑,像滚过冰刀般冷漠道:“滚。” “……苹果嘉儿,我不能走,你会被他们冻死的。”虚弱的苹果嘉儿几乎没有什么力气,可云宝却被她推得向后仰了一下。冷冰冰的铁手铐好像吸走了她胸口的温度,冻得她心口一紧。云宝用了点力气再次把软绵绵的苹果嘉儿紧紧抱住,生怕寒风会从她们之间的缝隙里钻进来伤害到苹果嘉儿似的。 可怀里的人却越发挣扎起来。苹果嘉儿只是盲目地用力推着云宝的胸口,想把她赶走似的:“你滚,云宝黛西。你不会给点恩惠,就指望我现在还喜欢你吧?我死了不是正合你心意?” “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苹果嘉儿!”云宝感到有寒风四面八方地吹过,最终都呼啸着穿过了自己空洞的心口。她的喉咙有点痛,像是塞了一个玻璃球,“我也不会背叛你。” “……你觉得我相信吗。”苹果嘉儿轻轻地反问,语气却是坚定的陈述,“你没有背叛我,情报是怎么外泄的;你没有伤害我,现在遍体鳞伤躺在这里连路都不能走的是谁,嗯?” 云宝张张嘴,却无法回答。她不确定星光熠熠说的是不是真的,所以她连袒露真相的念头都不敢有——来救她尚可狡辩,大不了就是一顿惩罚。可一旦格林·冈迪斯知道了她云宝黛西说出了真相,别说救出苹果嘉儿了,就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到时候她们倒可以在地狱相见,解开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心结。 可是即使说了又怎样呢?就算是因为冈迪斯的暗算让她们吃了这么大的亏还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伤害已经造成了,知道了真相的苹果嘉儿就一定会原谅自己吗? 云宝又恶心起来。在她面前的是一盘绝望的残局,无论怎么走,都会导致最后陷入死地的困境。她解不了棋局,只能把苦水倒进自己肚子里,却毫无保留地敞开怀抱,用体温捂热苹果嘉儿结霜的身心——可苦水哪里是那么好咽下去的。它们不受控制地从眼睛里溢出,云宝抬抬手臂,把眼角的泪水悄悄擦在自己胳膊上。 苹果嘉儿已经够苦了,就不要再沾染自己的苦水了。她抹干净了眼泪,把一个亲吻藏进了脸侧的金发里。 “你可以不相信我,苹果嘉儿,你可以讨厌我、恨我,或者找个好时候把我杀了,我悉听尊便——但是现在真的很冷,你……”云宝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没留神吐露了自己最自私的心意,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你可不可以抱抱我?我很想你。” “我很恶心。”苹果嘉儿闭上了眼睛,狼狈地咽了咽口中的苦涩,却没再挣扎。云宝连句辩解都没有说,这几乎就是对背叛最肯定的答案了——这家伙连偷偷喝了一杯苹果酒都会百般抵赖,装傻卖萌的,她怎么可能不清楚? 苹果嘉儿心灰意冷地躺在曾经的爱人温暖的怀抱里,在安神的薰衣草味道里一点点入睡。 她们靠得如此之近,心离得却如此遥远。苹果嘉儿的体温一点点回到人间,灵魂却缓缓沉入深渊。最后一根希望的稻草被云宝亲手拔除,她连挣扎都没了力气,成了个任人摆布的玩偶。 冬天为什么这么漫长?冷得人通体生寒,连心脏都要停跳。

次日下午三点,云宝在走廊里迎面遇到了冈迪斯。那人一双让人看不透的黑眼睛直直地刺向了云宝,几乎要把后者刺得矮了半头:“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云宝捏紧了拳头,把指甲狠狠扎进了掌心:“我本来要去救苹果嘉儿,但是在走廊遇到了星光熠熠博士。她和我吵个没完,硬是把我拖走了。之后我回了自己房间再也没出去。” “星光熠熠昨天晚上为什么会那么巧碰到你,你一点都不奇怪吗?”看不出他究竟信不信,云宝有点困惑地眨眨眼睛,片刻后才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苹果嘉儿不是你救的?”冈迪斯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像是毒蛇吐信,试探对手。 “苹果嘉儿被人救了?是……救走了还是……?对不起,主人,我失言了。”云宝着急莽撞地反问,却自知失言。她垂下头认错,在冈迪斯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抿紧了嘴唇。 格林·冈迪斯在试探她。若她矢口否认不是自己救的,那必定会引起冈迪斯的怀疑。云宝敢以自己的速度担保昨天晚上那些愚蠢的护卫没有一个看清了偷钥匙的人是谁,这就意味着冈迪斯只知道苹果嘉儿被人救回了地牢,却一点不知道是谁干的,也就是说—— 格林·冈迪斯在自己脑子里布下的天衣无缝的罗网有了纰漏。 云宝不动声色地拽了拽衣袖,把石镯盖了个严严实实。 良久,那人才缓缓开口:“我的小狗怎么可能骗我呢。我刚从星光熠熠博士那里回来,她和你说的基本一致。你不是今天该去她那检查了吗?快走吧。” “是,主人。” 云宝垂着头让到一边,直到冈迪斯走到了自己身后才轻浅地舒了口气。她如释重负地直起了身子,却被一只手捏住了肩膀。冈迪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阴森森的,另一只手握住了云宝戴着镯子的手腕,轻轻地抚摸:“好别致的小玩意啊,小狗。哪里来的?” 云宝浑身血液倒流。不属于自己的手指还在皮肤上轻轻圈动,摩擦,像只蛤蟆用舌头卷住了猎物。她挤出一个微笑,大脑拼命思考,最后慌不择路,很快地吐出一句:“星光熠熠的。” “她确实是丢了一个镯子。你拿它干了什么?” “我……只是觉得好看。” “你确定?你知道骗我的下场,对不对?”肩膀上的手缓缓滑动,紧紧扼住了云宝的咽喉,“说实话。” “呃!……实话,实话就是……我昨天晚上在走廊……偷了星光熠熠博士的镯子被她、被她发现了……她不计较我、说一个破玩意就送我了……”云宝被掐得眼泛热泪,倒显得这一通胡说八道格外的真诚。冈迪斯啧了一声,松开了手指,趁小狗喘气的时候用力脱下了那只镯子,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地上的云宝,冷冷道:“还会偷东西了?说出去真惹人笑话,格林·冈迪斯的小狗是个小偷。太久没挨打屁股痒了是不是?今晚到我这里来。” “……是,主人。”云宝垂着头,跪坐着等他离开。 谁都没看到,她藏在虹发下的冷漠神情。

实验室的大门虚掩着。星光熠熠似乎没有注意到云宝的到来,只是专注于手头的工作,轻轻喊了声:“茶水在厨房,云宝黛西,请自便。” “你怎么知道是我?”云宝不敢喝她的茶水,只是谨慎地坐在一边的小矮几上,戒备地张开了翅膀,“你也监视我?对了,某些事确实很顺利。” “……我有脑子,会判断,云宝黛西。你身上的薰衣草味儿都快把我实验用的小白鼠熏死了!”星光熠熠刻薄地说,拿起了什么东西向云宝走来,“镯子没了?” 云宝轻轻点点头。星光熠熠翻了个白眼,有点粗暴地给她套上了一个新的:“我就知道……看着我,云宝黛西,记住我说的话:你来我这里只常规了检查一下,但是因为身体受了很多伤所以耽搁时间长了。明白了吗?” 绿松石蓝色的光芒闪过,那镯子化作了一股淡淡的烟雾,顺着皮肤钻进了云宝的体内。 “……你们都很喜欢往我身体里塞东西啊。”云宝摸了摸光滑的手腕,苦笑了一下,“你有事快说,托你的福,我一会儿还得去伺候老头。” 星光熠熠闻了闻,皱着眉后退几步:“说真的,你身上的薰衣草味道也太呛了。晚上睡不着?” “你说的是什么屁话。隔三差五被老头调教一番,还控制你的脑子给你播放……战犯受罚,你能睡着?”云宝冷哼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轻轻地绕着它们打转,“我睡不着啊……她在地牢里受苦,我却在卧房里睡觉?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的爱把她毁了,我还在那里像个废物一样睡觉……” 星光熠熠毫无准备地被云宝的痛苦兜头泼下。眼前的玫红色眼睛迷茫又无助,苦涩几乎要漫溢出来,她不忍心再看着它们,迅速地别开了眼神:“别自责了,云宝黛西。这不是你的错。” “这就是我的错!”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愤怒地大喊起来,激动地站在了小矮几上,“我的错……我欠她的,我不能还清,我已经不可能再去爱她了,我只能这样还我的债!我怎么可能没有错呢?没有错……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联系呢?” 可怜的人——星光熠熠叹了口气,决定跳过这些扯不清的宿命恩怨,直指中心:“我有办法帮助她逃跑。云宝黛西,我需要你帮我。” 云宝瞬间安静下来,瞪大了眼睛,就像被猎鹰慑住了的小土鸡。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结结巴巴地吭哧了半天,没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你有办法?你……为什么帮我?” “马上过年关了,冈迪斯早就禁了出入关,只有派家的矿石运输车辆可以自由通行不受限制。你知道的,派家那个粉毛小姐这么多年一直明里暗里地帮你,我要走就必须和你合作。” 派家的小姐?云宝想着,微微笑了笑。 是啊,她还认识神通广大的萍琪派呢。 “你为什么要走?我凭什么相信你?”云宝重新坐在矮几上,抱着胳膊翘起了二郎腿,“万一你是冈迪斯的人呢?路上正好以‘战犯逃跑’的名头杀了她,回来再给我安一个‘协助战犯逃跑’的罪名?我也有脑子,博士。” “很容易啊,我可以到时候当着萍琪小姐的面发誓——你知道的,谁违反了那个纸杯蛋糕什么什么的誓,那位小姐可是会追杀发誓者到天涯海角呢。”星光熠熠轻松地说,好像她就没打算反水似的,“冈迪斯当初是一片苦地。刚则王室给这里的人民太多的痛苦劳累,却付出了太少的代价——它的矿山被王室挖了个半空,结果矿工连自己都养不活。格林年轻的时候是真的想要改变命运,才起义的——可你看看他现在都在干什么!权力已经扭曲了他的心了。他必定会失败,我现在离开,还有其他的可能;如果冈迪斯真的战败,我只有死路一条——老家伙会直接杀了我来掩盖他做人体实验的罪行。” 星光熠熠停了下来,打量着云宝的脸色。她知道,面前的人在权衡,思考相信自己的后果可能会是什么——云宝绝对不会再拿苹果嘉儿的性命去赌了。她很有耐心地自顾自去厨房煮了壶白茶,带着两个精致的茶杯回来,坐在沙发上,毫不在意地在云宝屁股旁边摆开杯子,倒出清亮的茶汤。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凭空消失那么大一个人,你当冈迪斯是傻子吗?”云宝晃了晃脚,把翅膀折回背上,态度稍微软化了一点,“到时候咱们可都得死。” 星光熠熠意味深长地笑了。 “没有办法的话,我就不会找你来了。”

凌晨一点半,云宝黛西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大腿内侧黏腻一片,不舒服极了。 可她一点都不在意。 云宝微笑着点燃了床头的薰衣草味道的安神熏香,又拉开抽屉掏出安眠药,像往常一样空口吞了几片。她被老东西折磨了个遍,依然害怕、心悸,晚上会有噩梦缠身,会盗汗、惊醒。 可她一点都不在意。 云宝珍重地从袖口里摸出一根长长的金发,把她点燃在了火焰之上。苹果嘉儿令人心安的味道幻梦般似有若无地缭绕而来,云宝和衣而眠,在被子的拥抱中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的爱人即将成为自由的小鸟,重新回到自由的天空与大地之间。 云宝黛西没理由不高兴。

苦雨

by 不周。 *闹别扭了!一发完。 *小猫也会用离开来试探爱意吗

“我们分手吧,苹果嘉儿。” 面前的翠绿色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晶莹的泪珠瞬间溃堤,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地滑落。雀斑们难以置信地紧紧皱在一起,苹果嘉儿颤抖着唇,干笑了两声:“这是什么玩笑吗,云宝……这不好笑……” 那双清澈的玫红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击溃。云宝苦笑一声,帮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轻声道:“我没开玩笑。苹果嘉儿,你好好想想,你真的爱我吗?” 她毫不留恋地转身,高高扎起的马尾辫在空中留下一道彩虹般的痕迹。细密的雨点淋在自己的头上,湿漉漉的金发狼狈地黏在一起,苹果嘉儿抹了把脸上的水,无神的眼睛望着云宝的背影,不受控制地落泪。 这个糟糕透顶的雨天,她的女朋友带着她们唯一的一把伞离开了自己,将她一个人丢在了行将黄昏的城市角落——而这都是她苹果嘉儿的错。 云宝撑着伞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水洼,一点一点地缓缓移动。她似乎还能听到苹果嘉儿悲伤的啜泣声,和打在伞面上的雨声构成了一种令人难过的混响。无论她怎么小心,地上的积水还是渗进了脚上的运动鞋里,云宝苦笑着抖抖脚,感受到了脚趾处袜子的潮湿。 ——看来今晚只能自己动手洗袜子了。 隔着雨幕,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云宝猛地抬起头支起耳朵,全世界的声音都安静下来,为身后的人让路。 “云宝黛西。至少最后一次送我回家,好吗?” 她撑着伞回头,苹果嘉儿站在雨里,像树一样笔直,修长,很刻意地挺直了脊背,浑身上下却都淋湿了。金发垂在脸前遮住了她的表情,比起自己潮湿的袜子,苹果嘉儿看起来狼狈得多——但她似乎并不需要云宝的帮助,如果她没有说那句话的话。 令人讨厌。 云宝迈着大步回到她身边,溅起的水花瞬间弄湿了她的两条小腿。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裤子已经壮烈牺牲在了雨里,咬牙切齿地将雨伞撑在苹果嘉儿头顶,几乎同时出手,扯紧了对面人的的衣领:“我最恨你这幅模样。” “但是你还是回来了。” “……滚!回家!”

伞面上挂着的雨水还没来得及坠落,就被人胡乱地收起,丢在门外。湿透了的鞋子们被踢到门口,云宝踩着湿漉漉的袜子踉跄了几步,被苹果嘉儿推进了房门。 “我送到了!你还要怎样?”她靠着墙抱着胳膊,冷着脸看苹果嘉儿。那人蹲在一边扯掉了自己的袜子换上拖鞋,习惯性地拿出了云宝的拖鞋放在她脚边。云宝苦笑一声,用脚趾推开了那双鞋子,才接着阴阳怪气,“你招待‘客人’可真殷勤,苹果嘉儿小姐。” “你生气了。”苹果嘉儿很肯定地说,站起来靠近了云宝。那双总是温柔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此刻满溢着真切的痛苦和无措,通红的眼圈看起来更是委屈非常。她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云宝的手腕将人圈进怀里,另一只手却放在门锁上拧了几圈,将大门锁的严严实实。 “你锁门干什么?”云宝冷冷地甩开了她,正要开门就被紧紧地握住了手。苹果嘉儿轻易地将她重新推了回去,攥着她的手腕抵在墙上。云宝挣扎着想要逃跑,手腕上的力道却突然增大,捏得她痛。苹果嘉儿顶着一对无辜的小鹿眼眨动睫毛,说话时唇间的酒气似有若无地喷在她脸上,更让云宝心烦至极:“黛西,你可不可以听我说……” “不可以。我说过了,我要和你分手。我不会再和你这种玩弄我、不珍惜我的人在一起!” “我没有玩弄你……” “滚开,别逼我打你,苹果嘉儿。” 可她甚至没有用尽全力挣开紧握着自己的手。苹果嘉儿和她掰过几千次手腕,知道云宝的臂力比自己要强很多。这种调情似的束缚就像挂在恶犬脖子里的缎带,是它挣不开脖子上那个松垮的活结吗? 苹果嘉儿松开了她的手,却亲热地环上了她的腰。松软的卫衣面料随着动作而下陷,衬得云宝的身体更加纤细,乖巧地窝在衣服里。湿润的红唇带着苦涩的眼泪吻住了云宝,黏腻的触感惹得那人头皮一紧,被调教过的身体立刻得到了暗示,酥酥麻麻地软了下来。被雨水淋到潮湿的指肚沿着下颚线滑动,猛地掐紧了云宝的下巴抬起,捏着她的脸颊迫使她张开了紧咬着的牙关。 一口酒气被渡进口腔。云宝挣扎一下,推开了苹果嘉儿的肩膀:“你嘴里有酒味,亲着真恶心。” 近在咫尺的绿眼睛没有被她的话激怒,而是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盯着那张唇看——它是潮湿的,软腻的,艳情地微张着。苹果嘉儿抱着云宝的腰温柔地上下抚摸,半晌才开口:“我同意了。云宝黛西,如你所愿,我们分手好了。” 云宝的表情瞬间变得更难看了,就像吃坚果却被硬果壳卡住了似的。她难以置信地倒吸一口气,又挣扎了一下——这次用尽了全力,直推得苹果嘉儿后退了一步。被推开的人倒也不恼,站在离云宝一步之外的地方两手插兜,接着又说:“但是我还是忘不了你在床上的样子,云宝黛西。来最后做一次吧,做完了,我们就当这段感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你当我是什么?” “嗯……分手炮炮友?” 苹果嘉儿毫不犹豫地给她安上了这样一个头衔。云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愤怒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来,变成了更深的委屈和难过。她抿着嘴唇胡乱地掀起卫衣的下摆将它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红着眼睛团了团那件衣服,狠狠地丢在苹果嘉儿身上,力道大得好像扇了她一耳光:“来啊,怎么站着不动?来干我啊!不是要打分手炮吗?你说的,最好不要反悔!” 她的唇因痛苦而颤抖。苹果嘉儿默默地任由那件衣服滑落,垂下的眼睛看着云宝裸露在外的纤细腰身。锻炼得宜的腹部线条流畅而优美,此刻正因愤怒和不安不规律地起伏。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手,于是顺遂欲望,轻轻地抚摸着那里光滑的皮肤。 “别动。我要亲手脱你的衣服,云宝黛西。”

从玄关到卧室,云宝几乎是和苹果嘉儿打了一路。散落的衣物丢了一地,云宝恶狠狠地抹了一把嘴角的裂口,沾着血迹的手指攥紧了苹果嘉儿的胸罩中央,像牵着狗一样拖着她丢在她们家的大床上。自己的内衣早就被撕坏了,云宝跪坐在苹果嘉儿的腰上,抬手脱掉了身上被扯得松垮的运动背心。少女般纤细的上半身一丝不挂地暴露在空中,胸前的两小团薄乳随着动作微颤,羞怯地立起了两个樱桃般的乳尖。苹果嘉儿的手护着云宝的腰摸了摸,自下而上地靠近了那一对软肉,却被人一把推开。 “谁让你摸我了?‘朋友’可不能做这种事!”云宝冷哼一声,把半挂在头发上的发圈烦躁地扯掉丢在地上,俯身去够床头柜里的指套。 一对白皙的乳房摇摇晃晃地垂在眼前,散发出淡淡的奶香气息,苹果嘉儿被蛊惑了似的,抬起下巴轻轻地吮了一口。湿淋淋的唇舌发出的黏腻水声掩盖不住头顶传来云宝刻意压低的喘息声,她含着满口的柔软,舌尖一次又一次地舔过已经硬挺的乳头。握着指套的手颤抖着想要撑住身体,又一次轻舔却使得云宝上半身一软,又将自己的胸送回了苹果嘉儿嘴边。 “你究竟为什么生气,sugarcube?”说话的气流喷在敏感的乳尖上,苹果嘉儿对送上门的乳头似乎不再感兴趣了,只是用手握住了云宝的腰。细腻的皮肤在昏暗的卧室里泛着淡淡的光泽,滚烫的手自下而上地抚摸,很无害似的,“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云宝骑在苹果嘉儿腰上,整个上半身都因为这种带有情色意味的爱抚而发软,紧紧地贴在躺着的人身上。平时被宠坏了的乳尖第一次受到如此冷落,细细密密地痒,云宝急切地哼了一声,抱着苹果嘉儿的脑袋,在她脸上蹭了蹭自己的乳头,答非所问道:“你不是喜欢吗?今天怎么不吃了?” “……这么着急,是想早点做完早点跟我散伙吗?”苹果嘉儿狠狠地拧了一下云宝的腰,恼恨地张开嘴巴衔住了离自己最近的左胸,舌头用力地弹了弹那颗硬得发烫的乳头。云宝浑身一抖,上排牙齿连忙咬紧了自己颤抖的嘴唇,一丝软腻的呻吟还是顺着唇角溢了出来。灵活的舌头绕着它舔弄、吮吸,随心所欲地撩拨着每一处细小的敏感神经。右手悄悄从另一边摸了上来,揉了把右胸的软肉,冷不丁地摁住了凸起的硬粒。双倍的快感从胸口蔓延开来,云宝忍不住抬起头,死死咬着的唇瓣泄出了一声长长的、讨好般的呻吟。 恶毒而不停歇的舔舐揉捏还在继续。贴在自己小腹上的内裤悄悄地被温热的液体濡湿了,张开的大腿也在微微颤抖。苹果嘉儿听着云宝越来越难耐的声音,终于松开了嘴里的糖豆。那颗可怜的乳头被吮得通红,乳头尖尖挂着一条长长的银丝,下流地滴在苹果嘉儿的下巴上。放在云宝腰间的手猛地收紧了,苹果嘉儿把昏头昏脑的小猫摁倒在床上,哀伤的眼眸在看清了她潮红的脸颊和含泪的眼睛后,没什么骨气地温柔了起来。 “黛西,你好可爱。”她放柔了声音说,像是在哄她一样,手上却毫不留情地夺走了云宝捏在手里的指套。苹果嘉儿熟练地抬腿压制住了云宝试图反抗的大腿,一边解开背后内衣的搭扣一边俯身去吻云宝的唇。带着酒气的舌尖轻轻舔舔身下人被咬出红印的下唇,才从微张的唇缝间挤了进去,不由分说地勾起云宝的舌玩了玩,把她喉咙里发出的呻吟都磨成了黏糊的、水声四溢的喘息。云宝的嘴巴不能说话,只能没好气地睁大了眼睛瞪着她,却不知自己的眼睛已经水光四溢,怎么也凶不起来了。 苹果嘉儿的内衣被随意丢在枕边,散发出浓郁的体香,熏得云宝昏沉地眯起眼睛,无知无觉地放软了身体。这令人心安的味道让她觉得放松,好像睡在被阳光灿烂照射着的香气柔和的苹果木床上,脑袋下枕着全世界最蓬松柔软的被褥。 该死,谁能对她狠下心来? “我恨你,苹果嘉儿。”云宝喉头一紧,软绵绵地抬起右手,遮住了痛苦的眼睛。每一次呼吸都能把苹果嘉儿的味道吸进身体更深的地方,她完全无法抵抗,像被驯服了的羔羊一样手足无措地等待着牧羊女的摆布。苹果嘉儿冷冷地笑了一声,粗暴地扯开云宝的大腿,手指隔着那条已经湿透了的内裤磨上了她的私处。 云宝的两条胳膊都抬起来挡住了脸。微弱的喘息声从小臂缝里传了出来,苹果嘉儿上下移动着手指,粗糙的棉布紧紧地贴在敏感的肉上,每一下都仿佛在隔靴搔痒,撩拨得人心痒难耐。高热的指肚形状用力地印在小缝周围,云宝近乎绝望地抬了抬屁股,让自己的身体更方便地接受女主人的爱抚,苹果嘉儿却收回了手,声音听起来一如往常平静:“我哪里对不起你?云宝黛西,你凭什么恨我?” “你管的着吗?我就是恨你,我就是讨厌你,没有理由,不行吗?”云宝的声音隔着胳膊,听起来闷闷的,还带着股情欲的味道,“反正我们马上就结束了,等我滚蛋了,你爱去哪里找谁喝酒都可以!”

下身一凉。那条内裤沾满了淫水,黏腻、潮湿,被人一把扯掉,毫无生气地挂在云宝的右脚上。苹果嘉儿眼眶红红的,手指却依然轻轻地动作着。她的小爱人在床上总是胆小又好色,粗暴的方式总会吓到她的——她这样想着,手指在云宝的肉花里一挑,立刻被粘得湿透了,拉出条细细的丝。她看着那条丝,勉强地笑了笑,才说:“你真的恨我吗?你的小穴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做不做,不做我就穿裤子走了!”云宝的腿挣扎着乱踢,想要坐起来找自己的衣服,脚腕却又被抓住了,狠狠地扯了一把。在穴口徘徊的手指借着它本身湿滑的液体滑了进去,直直侵犯到了紧致的深处。云宝绷紧了腰腹的肌肉细细地喘了一声,脑袋重重地砸回枕头里,无助地轻哼起来。两只手腕被苹果嘉儿一手抓住摁在头顶,她泪眼朦胧的脸无处可躲,只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那两颗翠绿色的眼珠之下。 “你哭什么?” “……我、我没……嗯……没哭……” 她连忙将脸别到一边,不去看苹果嘉儿伤感的眼睛。逃避的姿态像是再给愤怒添油加火,苹果嘉儿低头,叼起云宝大臂内侧软嫩的肉用力咬了一口。深入体内的手指抽插的速度更快更重了,云宝被身体的快感和手臂的痛感双重折磨着,眼皮一眨,两颗泪珠就顺着眼尾滚落下来。被困在口腔里的呻吟忍不住滚了出来,像是鼓励苹果嘉儿继续使用自己一样—— 使用?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浑身发抖,摇了摇头咬紧了嘴唇。苹果嘉儿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皱紧了眉加大力度干她,锋利的牙齿在云宝胳膊和脖颈光洁的皮肤上留下重重叠叠的痕迹,像是这样就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归属。张开的双腿无力地反抗着,大腿内侧还在随着动作颤抖,云宝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强忍着兴奋的尖叫开口:“你想、想要我屈服?凭……嗯、凭什么?” “我才不需要你屈服呢,sugarcube,”苹果嘉儿平日里爱说的温柔昵称也染上了冷酷的味道,一边搅动着黏腻的水声一边接着说,“你不是要分手吗,还要屈服于我做什么?” 咬人的小狗被主人收走了自己最洋洋得意的项圈。泪珠接二连三地滚落,云宝不可置信地看着苹果嘉儿的眼睛,像在质问她怎么能如此残忍。手腕一松,苹果嘉儿放开了云宝的手,带着薄茧的指肚沿着她齿痕累累的手臂游走,抚上了她纤细的脖颈。甜腻的叫声和喘息就从这漂亮的脖子里传来,她猛地用力一顶,手掌下的皮肤就一阵颤抖,紧接着就又是一声娇吟。云宝抬起头发出一声急促的哽咽,自由的双手攀上了苹果嘉儿的肩膀,修剪整齐的指甲抓紧了那里的皮肉,狠狠地留下了两圈月牙般的指痕。 “我真想掐死你,黛西。”苹果嘉儿摸着云宝的脖子,手指拨动着黏湿的软肉,轮番挑逗着滚烫的穴口和敏感的阴蒂,让它们发出淫荡的啪啪的水声。云宝的肩头都泛起了粉色,挂着情欲的汗珠,整个人就像是被做熟了,看起来甜美又可口。她的小腹因喘息而不停地起伏,肚子里不属于自己的手指还在肆意地欺负柔嫩的内壁,好像要把她的每个角落都摸遍才罢休——她快要忍不住了。 “我宁愿你被我干死也不想你离开,云宝黛西——”苹果嘉儿的眼睛委屈地泛红,掐住了云宝的脖子。窒息感让她的大脑越来越昏沉,云宝两只手握住了苹果嘉儿的手腕,手指却使不上力气,只是软绵绵地搭在一起。从小腹升起的快感风暴一样慑住了她,鲜红的舌尖条件反射地伸出以抢夺空气,扭曲的脸在苹果嘉儿眼中却透露着色情泛滥的意味。 可怜的猫儿,被这从来没有过的粗暴对待吓到了。 她叹了口气,俯身吻住了云宝的唇。手指一松,将呼吸的权力还给了她。云宝一把推开了苹果嘉儿的脸,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挂着满脖子鲜红的指痕疯狂地咳嗽,连带着下面的小嘴也贪婪地一缩一缩,好像在自己迫不及待地吞吃着入侵的手指。苹果嘉儿转了一圈准确地找到了云宝体内敏感的一点,抵着它用力地摩擦。云宝嘴角还挂着咳出来的涎水,眼尾通红,不停地分泌着眼泪,又被猛地攻击,浑身上下都颤抖起来,可怜地叫着,两手无力地抓着苹果嘉儿的肩膀。 “我要到了……我、我马上就…!啊——” 高潮的感觉朦朦胧胧地降临,像帷幔一样垂在云宝的头顶。她浑身都喜悦地颤抖着,下体兴奋地随着抽弄溢出一小股一小股的水,弄湿了床单。虹发被揉得乱七八糟的,又让汗浸湿了,黏腻地粘在脸上、肩膀上。苹果嘉儿的手指被紧握在她体内,云宝闭着眼睛急切地叫着,脖颈拉出优美的线条,绷紧了身体近乎绝望地颤抖着,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只要再多一点的挑逗,她就能—— 苹果嘉儿拔出了她的手指。

“……啊、哈……苹果嘉儿?你为什么…!”云宝睁开眼睛,感觉浑身上下都爬满了蚂蚁,难受得要命,“我马上就要…!” “我不想这么早结束,云宝黛西。你以为脱了裤子和我干一次就能结束?”苹果嘉儿恶狠狠地磨了磨牙,扯起云宝的大腿露出她的屁股狠狠地拍了一掌。云宝缩着屁股要躲,接二连三的巴掌带着风招呼了上来,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我草,疼!”云宝的小腿在空气中乱踢,湿淋淋的腿根还在颤抖着吐着黏液,可怜极了。又黏又湿的皮肤摸起来手感很腻,苹果嘉儿拧了把云宝的大腿肉,掀开她的膝盖又露出那个鲜红娇嫩的肉花来,居高临下地赏了它一巴掌。云宝没想到她会这样对自己,呜咽着挺起腰,黏腻的小穴一紧一缩,淫荡地喷出了一小股清液。 苹果嘉儿笑了,掐住云宝的腿大张开,细细地看着那道小细缝,说话时的气流擦上去,惹得它又一阵颤抖:“我以前怕吓到你,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粗暴地搞你。淫荡的小屁股。” “……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又为什么要和我分手?!”苹果嘉儿猛地扑上去,看着云宝被快感折磨得失神的眼睛,含着眼泪大声地说出自己憋了一整晚的话,“我做错了什么,你又不说,一张嘴就要分手,就要离开。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马路上,就像抛弃自己不要的宠物——你腻了吗?还是不喜欢我了?我只想要你好好告诉我……” 滚烫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云宝呆呆地看着苹果嘉儿在自己上方胡乱地抹泪,皱起的鼻头和微微瘪下去的嘴巴看起来就像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抬手擦去了挂在苹果嘉儿脸颊上的泪珠,顺手摸了摸那里皱成一团的小雀斑。 苹果嘉儿从来没有这样痛哭过。云宝心里软了一片,调整了一下姿势搂住了她的脖子。 “我没说不喜欢你……” “你不要我了,你要和我分、分手……” “我没不要你,AJ,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你放屁。你现在还想着骗、骗我,你想哄我、哄我和你上床,明天就把我踢出去——” 云宝紧紧抱住了她的肩膀,苦涩的滋味从舌根开始蔓延。 “是你在哄我和你上床,AJ,你怎么不讲理?” 苹果嘉儿抬起自己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推开云宝的怀抱,爬起来把指头上的指套扯掉丢在一边,又脱了自己的内裤随手丢在床角。她顶着一双饥饿的眼睛,压在云宝身上,摆腰将她们的两张小穴对在了一起。云宝躺在她身下虚弱地叫了一声,身体随着她摩擦碰撞的动作轻轻地上下晃动。一对小小的乳房流动般晃晃悠悠,苹果嘉儿红着眼睛,掐住了其中一个乳尖:“你想要走,我只能这样留住你…啊…黛、黛西……我喜欢你,我不能放你走……” “你喜欢我?”云宝冷冷地反问,被面前弹跳的带雀斑的大胸拍得脸颊疼,不得不伸手托住它们,才能继续开口,“我觉得你只想草我。” 湿漉漉的水声在耳边响个不停,提醒着她们自己的下体贴得有多紧,摩擦得有多兴奋。苹果嘉儿不安地抱住云宝的腰,好像这样她就不会走掉了一样:“你什么,什么意思……” “苹果嘉儿,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永远对我只有笑脸相待,为什么?明明一个人偷偷半夜爬起来去阳台抽烟……嗯……慢一点…压力这么大,为什么、哈、不跟我说?” “我……你是我的宝贝,黛西……你是我的责任,我要对你好…不对吗?” 挺起的阴蒂碰在了一起,立刻如饥似渴地摩擦起来。云宝就像被闪电击中了,大腿紧紧地夹住了苹果嘉儿的腰,在又一次的摩擦中丢盔弃甲,主动抬着屁股乖乖地配合着对方的动作。迷蒙的玫红色眼睛转了一圈,将柔情的眼神投在苹果嘉儿眼底,云宝哑着嗓子,声音依然软软的,很好欺负似的:“我恨你凡事一个人扛……我不是你养的小花猫,AJ,不要瞒着我去外面喝酒……” 手指渐渐使不上劲了。云宝干脆卸了力道,躺在苹果嘉儿身下放弃了抵抗,任人肆意蹂躏。被过度使用的小花早就充血肿胀起来,每一次触碰都会拉着她沉进更深的欲望漩涡。云宝抬头看着苹果嘉儿汗湿的脸上忍耐的表情,伸着脖子,轻轻舔了舔近在咫尺的乳头。 小猫一样软滑的舌头冷不丁地舔舐惹得苹果嘉儿浑身颤抖,不管不顾地掰着云宝的腿加快了摩擦的速度。这种完全霸占对方的姿势让她的心鼓涨地满足起来,苹果嘉儿闭上了眼睛,即将在云宝发洪水般湿润的小批上达到今晚的第一次高潮。 “……AJ,我也喜欢你。只是我想……如果我作为你的伴侣甚至不如你的朋友了解你、帮助你……我宁愿和你分手,重新做你能够倾诉的……朋友……” 云宝抬手捂住了眼睛,嘴巴里嘟嘟囔囔:“吗的肉麻死了……啊——草,慢点!” 苹果嘉儿浑身一软,眼泪和高潮同时到来,击溃了她沉默的防线。她的体液源源不断地喷在云宝身上,温热地覆盖着她。云宝蒙着自己的眼睛,抽泣一声也达到了高潮。

苹果嘉儿倒在云宝身上,胳膊依然紧紧地抱着她的腰。细细密密的温柔的吻印在脸上,一点点吻过脖颈上可怖的痕迹,云宝疲累地半合着眼皮,躲开了苹果嘉儿的唇:“……你要不说话我照样和你分手,玩弄我还骂我是炮友的家伙。” 大概两个小时前,苹果嘉儿还坚信自己的人生信条。她做惯了家里的长姐,习惯了倾尽所有为家人付出。云宝黛西是她唯一珍爱的玫瑰花,是家人,自己理应呵护她,为她遮风挡雨,让她在爱的蜜罐里快乐地生活下去——但是她忘记了自己喜欢上的那个人不是什么没见过困难的娇弱白玫瑰,而是足以搏击风雨的鹰隼,自由自在的天空之子。 真是愚蠢。她嘲笑自己的错误,竟然妄图用完美的玻璃罩子困住强壮的羽翼,让云宝做自己娇生惯养的小黄莺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苹果嘉儿把脑袋埋进云宝汗湿的肩窝里,拉长了尾音,软软地撒起娇来,“黛西大人,我不敢了。” “是吗?”云宝轻笑一声,手指穿过怀中人的金发轻轻地抚摸,感受着她的体温,慢慢地说,“你错了吗?我以为强大又全能的完美苹果永远不会错呢。” “我才不全能呢,sugarcube,我不该什么事都瞒着你——”肩膀上的人闷闷地说着,声音里染上了淡淡的疲惫,“最近我的苹果生意遇到了很多困难,或许我该让大麦来管销售的……我压力很大,晚上睡不好才会起来抽烟的。” 云宝安静地听着,轻轻地“嗯”了一声。 “……今天约我的是当地的一个小商人,他认识米勒小姐,说可以帮我牵线我才去的。黛西,我今天真的被你吓了一跳,你就那样站在橱窗外,撑着伞在雨里瞪我,然后就要分手……”苹果嘉儿缓了口气,往云宝怀里拱了拱,很委屈地说,“你说的那么认真,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当时真的想把你塞进垃圾桶丢掉。”云宝哼了一声,想到下午的场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让我喜欢你,最后也没舍得。” 稀里哗啦的雨声透过窗子传进来,听起来稍有暧昧。这座潮湿的城市里,她们安静地窝在柔软温和的被窝里,肚皮贴肚皮地取暖。云宝瞥了一眼卧室的窗户,和玻璃上模糊的人影面面相觑。她拍拍苹果嘉儿的肩,马后炮似的责难:“你怎么不拉窗帘!” “我很生气,忘记了——再说今天雨这么大,外面应该没人看到。” “算了,这样也行吧。”她嘀咕着,想起了什么似的,年轻的身体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充满了活力,翻身起来看着苹果嘉儿的眼睛,“你说的那些困难,我也许能帮上忙呢?” “真的吗?那你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来详细讲给你……” 她翻身下床的动作被一只有力的手制止了。 “现在不行……你最好今晚一整晚都好好表现,补偿我,否则……” 云宝拉住了她的小臂,不怎么费力就将她重新摁倒在床上。彩虹色的头发软软地垂落下来,玫红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在黑暗里狡黠地眯起。苹果嘉儿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脖子上,那里指痕和齿痕凌乱地交叠着,特别惹人怜爱。 “对不起,sweetie,我……”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那些痕迹,羽毛般轻软。云宝缩缩脖子,忍不住笑了笑:“痒。这样没关系的。” “什么?” “我说我觉得这样…没关系的。”云宝的声音没什么底气地低了下去。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腰,小声地补充道:“但是只能在床上!其他时候你敢、敢这样,我就!” 苹果嘉儿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喜欢我粗暴对待你?淫荡的胆小鬼。” “你再骂?” “我不敢了……所以你喜欢绳子吗?” “……你滚啊!” 苹果嘉儿笑眯眯地搂着云宝,翻身滚进了柔软的床褥之中。私密的呢喃和羞恼的嘟哝似乎永远都无法停歇,窗外的雨滴滴答答地下着,滑过窗玻璃,水痕交织模糊了室内的人影。 窗外是凄风苦雨又如何?家里总是温暖的,有阳光普照,彩虹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