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薄荷糖
by 不周。
云宝黛西和苹果嘉儿是从幼儿园玩到大学相处了将近二十年的好朋友,谁都知道。 旁人经常羡慕她们之间牢不可破的感情。即使是人人分手的毕业季也没法把她们分开——大四下半学期,云宝黛西在搬离宿舍的当晚,就拉着行李箱跟在苹果嘉儿身后,乐颠颠地住进了她那间只有五十平的出租小屋。 “AJ,你这里好温馨。我晚上睡哪?嗯……我还有点饿。”云宝把箱子丢在门口,很自来熟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好奇地左顾右盼。苹果嘉儿把她的行李箱推到一边好腾出一条可以走人的通道,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出一个洗好的苹果丢给云宝,后者很默契地伸手接住,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苹果嘉儿走进厨房给云宝倒了一杯热白开,没什么好气地端过来,放在云宝手边:“喝吧,大傻丫头。论蹭吃蹭喝谁能比过你。” “……你就不能对我好点。”云宝撇撇嘴,把啃得干干净净的果核投篮一样远远地抛进垃圾桶。她刚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一张卫生纸已经塞进了她沾满了果汁的脏手里。苹果嘉儿皱着眉,撑着下巴看向云宝的眼神略带担忧:“你实习找好了吗?云宝,你也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我不能管你一辈子吧。她把这句一定会惹恼云宝的话咽了回去,局促地摸了摸头发。云宝不知听懂了没有,打着马虎眼:“在找了,在找了……AJ,你们单位好不好?” “你就别操心我了。”苹果嘉儿站起身,从储物柜里取出一套新的床单被子,一边整理着床一边问:“我就一个卧室,不想睡沙发的话你就得和我一起睡——除了工作,你有没有找到喜欢的Omega?总不能一直靠抑制剂。我听说那东西对身体不好,容易产生激素紊乱。” “你这么关心我?”云宝喝完了水,也进了卧室,像这世界上任何一对亲密好友都会做的那样亲昵地环住了苹果嘉儿的腰,趴在她背上,捏起了嗓子,“AJ姐姐——你对我这么好,我好想娶你呀。” “别胡说八道了。”苹果嘉儿把两床被子并排放好,平均地占有了这张床,又在云宝的被子里塞了一个红彤彤的热水袋,“你靠窗,晚上暖气又不太行,别嫌它丑,实用呢。” “我认真的,苹果嘉儿!我也不喜欢其他人,要不咱俩凑合凑合过得了。”云宝跟着苹果嘉儿进进出出,将自己搬进来的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放好,像条碍事的大尾巴一样甩不掉。苹果嘉儿扯开包装给新杯子里放了支蓝色的牙刷,突然回头捏住了云宝的脸颊。喋喋不休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嘴巴被那只手捏成了“o”形,像一只疑惑的金鱼。玫红色的眼睛在苹果嘉儿的目光里心虚地躲闪着,最终垂下了眼睫。温柔的苹果气息传进鼻腔,却单纯得像是一块从溪水里捡出来的鹅卵石——对于Alpha来说毫无性吸引力的味道。云宝沮丧地吸吸鼻子,抢在苹果嘉儿前面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Beta。” “你知道就好,云宝黛西。想住在我家,你最起码得知道不该说什么。”苹果嘉儿松开了手,摸了摸云宝脸上通红的指痕。云宝垂头丧气地把洗漱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归置好,才想起什么来,于是小心翼翼地说:“AJ……我的抑制剂好像用完了。” 这应该不是“不该说”的事情吧。云宝打量着苹果嘉儿的表情,连忙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不买的,我上一次易感期才过去没多久……我明天会去买的。” “我没有怪你,黛西。”苹果嘉儿亲切地摸摸云宝的头发,面色如常地收拾着东西,接着说:“我也不会被你影响,sugarcube。不过说真的,易感期紊乱不是小事……除了对身体不好,它也拖累你平时生活啊。我在单位新认识了几个Omega,人都挺好的,你……” “砰”地一声。云宝黑着脸将一瓶洗发水砸在台面上,薄荷味的信息素在狭小的房间里暴涨,处在风暴中心的人却一脸困惑地看着她的脸色,疑惑道:“云宝……我说错话了吗?” “苹果嘉儿,你最好也想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云宝丢开洗发水,扭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凉水泼在脸上,重复了好几次才把心头那股愤怒的火焰浇熄。她深呼吸了一会儿,好让自己躁动的信息素平静下来。云宝避开苹果嘉儿的目光,声音听起来正常了很多:“你出去一下,我要洗漱了。”
云宝换上了一套柔软的睡衣,缩在靠窗的被子里,将烫手的暖水袋抱在怀里。苹果嘉儿洗澡的水声穿过两扇门模糊地传来,云宝眯着眼睛,几乎就要在哗啦哗啦的声音里睡着。 云宝黛西有段时间疯狂地追求苹果嘉儿,全世界都知道。可她的爱情还没开始就被苹果嘉儿那双大手毫不留情地掐灭了——那人真诚地看着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那么伤人:“云宝黛西,我一直当你是我最好的好朋友。如果你还想做我的朋友,就不要再闹了,好不好?不然我只能和你翻脸了,黛西,我不想这样。” 瞧瞧,多么绝情。 这番话让云宝愧疚得无地自容。她贪心,做了苹果嘉儿好朋友中最好的那一个还不满足,得寸进尺地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苹果嘉儿,做她的朋友、爱人,最好还能通过结婚仪式成为她未来的家人。可她忘了考虑苹果嘉儿的处境——她是否对她云宝黛西抱有同样的感觉?一个Alpha的追求会不会让她觉得困扰?云宝不想伤害她,更不想失去她,只能听话地点点头,退回了“朋友”应该保持的安全界线之后。 云宝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
从她们还在一起上幼儿园开始,云宝就喜欢黏着苹果嘉儿。小小的彩虹团子平常跋扈惯了,分组做游戏的时候没人愿意跟她一起玩,只有那个穿着红色苹果背带裤的金发小女孩走到她面前牵起了她的手。从那天起,这个炸毛的彩虹毛球就怎么甩都甩不掉了,天天跟在苹果嘉儿身后,吵着要在过家家的游戏里娶她。 “云宝黛西,我不会演你的老婆的!”苹果嘉儿再一次拒绝。云宝的大眼睛一下子充满了水光,捏着苹果嘉儿手指的手松开了,可怜地垂在身侧捏着裤边,像只被人踢了一脚的小奶狗。鬼使神差地,苹果嘉儿摸了摸云宝毛绒绒的脑袋,终于松了口:“……不过,你要是愿意当我的老婆,我就……” “真的吗!”云宝猛地抬头,两只手都握住了苹果嘉儿还停在头顶的手腕。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星星,晃得苹果嘉儿眼神一颤。 她好像……还挺可爱的。
苹果嘉儿吹干了头发推开卧室门的时候,云宝已经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钻进自己的被子里,伸手摸了摸云宝的被子。热水袋在被窝里持久地散发着热量,透过棉花和布料传到苹果嘉儿掌心。云宝面朝着自己的方向睡得正熟,在被窝堆里只露出来一个小脑袋,彩虹色的发丝垂挂在被子上,脸颊被热气捂得有些泛红。苹果嘉儿的手忍不住向上移去,滑过她的肩膀、脖颈,拨开碍事的头发,轻轻地停留在她的脸颊上。云宝无论怎么看都好像是个小孩,苹果嘉儿感受到了蹭在掌心里的柔软,好像还能摸到只有小宝宝才有的、脸颊上一层初生的绒毛。她看着云宝像一只熟睡的小猪一样咂巴咂巴嘴,脑袋里出现的却是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后,还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云宝。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长大了。苹果嘉儿垂下眼睫,害怕地收回手。 如果她们永远都不会长大就好了。她背对着云宝躺下来,那只猪无知无觉的呼吸就很有节奏地拂过她的后颈,弄得她心烦意乱,只好睁着眼睛发呆。
苹果嘉儿永远记得云宝分化的那天。 炎热夏天里总会突如其来地降下暴雨。云宝抱着一个足球被雨淋得像只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出现在甜苹果园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了。苹果嘉儿冒着雨跑出去接她进屋,云宝还傻乎乎地问她要不要出去玩水。 “你是真二缺还是又在恶作剧?”苹果嘉儿丢给她一条毛巾,叉着腰命令,“这场雨预报会有雷暴,你知不知道?别瞎跑了,洗个澡好好呆着吧。” 云宝不甚赞同地撇了撇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乖乖拿着毛巾走进了浴室。过了一会儿苹果嘉儿才想起云宝并没有拿换洗的干净衣服进去,于是找了两件自己还没穿过的新睡衣敲了敲浴室门。 “……别进来……别。”她的话还没说完,浴室门已经推开了一个小缝。苹果嘉儿从小缝里闪了进来,还在和她唱反调:“怎么啦,现在知道羞啦?我又不是没……云宝黛西,你怎么了?” 那时的云宝正处在疯狂窜个子的年纪,怎么吃都胖不了一点点,因此身材就显得有点单薄。纤细修长的少女气息紊乱地躺在浴缸的水里,脸颊病态地泛红,嘴唇却毫无血色。一只湿淋淋的手抓紧了苹果嘉儿的手腕,力气大得好像要将她捏碎。云宝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扯着她,说话时哑着嗓子,好像哭了:“苹果嘉儿……我好难受……我是不是、生病了……” 薄荷味的属于Alpha的信息素顺着浴室虚掩的门缝极具侵略性地迅速占领了整栋房子,可苹果嘉儿离她这么近,却什么都闻不到。她只是在手忙脚乱地安慰自己的好朋友,帮她擦去额头的汗珠,哄她穿好衣服,要带她去医院看病——直到史密夫婆婆捏着鼻子冲进来,用一个老者多年的智慧下了决断:“云宝没病。她好得不得了——她只是分化成Alpha了,苹果嘉儿!现在松开你担心的爪子,让她一个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找找看大麦那里还有没有剩下的抑制剂……” 云宝缩在被子下面颤抖,薄得像一张纸。苹果嘉儿垂着眼睛摸了摸她的额头,回避地离开了这间卧室。 自那天起,苹果嘉儿就划清了她们之间的界限。她不再毫无顾忌地和云宝亲密接触,即使仍然会去对方家里留宿,也再没有和云宝躺在一张床上。
云宝不是故意要睡着的。 她本来是想要等苹果嘉儿洗完澡出来再和她躺在一起聊聊天,就像她们很久之前、还是初中生的时候那样——那时整个甜苹果园都睡着了,就连草地里的蒲公英都蜷缩在月光下打盹儿。只有她们还醒着,用这辈子能发出的最小的声音聊天,话多得好像已经十年没见过了似的。聊着聊着甚至还会压着嗓子吵起来,然后在同一床被子下面很幼稚地暗暗出拳,苹果嘉儿有次还把她踹下床去——总之是非常、非常快乐的日子。她不想错过再次和苹果嘉儿躺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可是苹果嘉儿的床闻起来就像一朵停留在甜苹果园里被太阳晒了一整天的云朵,又香又软,她实在抵抗不了,于是搂着热水袋打盹儿,然后一点点地陷入了香甜的睡眠。 只是没过多久,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浑身上下都好像被丢在火上烤。云宝丢开热水袋,翻了个身把腿贴在床边,依然觉得很热。她的意识不太清醒,深陷在梦和现实的边缘,苹果嘉儿担忧的脸突然出现在面前,好像隔着一层水雾,听不真切、看不真切。 “……云宝……你怎么了……” 怎么了……该死的……易感期提前到了…… 云宝痛苦地流着虚汗,深深地喘息着。她分不清面前这个皱着眉头帮她擦汗的人究竟是不是现实中的苹果嘉儿。在她的印象里,现实中的苹果嘉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昵地对她了——似乎自从她分化以后,苹果嘉儿就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虽然云宝有自信自己仍是她最好的朋友中最最好的那一个,但是…… 她委屈地抱住面前这个正额头贴额头测她有没有发烧的苹果嘉儿,把嘴唇递到她的唇边。 “你真的闻不到我吗,苹果嘉儿?我易感期提前了,不是发烧。”
提前? 苹果嘉儿骂了句什么,表情看起来想要给她一拳——或者给自己一拳,云宝不太确定,也看不太清。她更紧地黏在苹果嘉儿身上,克制地收好了锋利的牙齿,很无害地啄着苹果嘉儿光滑的颈侧。 “云宝黛西,你是提前了,还是从来没记过自己什么时候易感期?”苹果嘉儿在她耳边咬牙切齿。挂在身上的人一僵,连忙讨好地亲了亲苹果嘉儿的脖子,温吞地解释道:“我……记不清了……” “松开,我去给你买抑制剂。” “……不要,你别走。”云宝恨不得自己长出二十只胳膊捆住她。她把脸紧紧地贴在苹果嘉儿肩头,胡乱擦去了鼻尖沁出的汗水。 “你想一会儿彻底发疯把我撕成碎片,还是想要自己强忍着把自己憋死?”苹果嘉儿被她的胡搅蛮缠惹得有些恼了,手上忍不住用了真力气将云宝从怀里撕下来摁在床上,威胁道,“你乖乖在家等着我,明不明白?要是你敢乱跑,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云宝抹了抹眼泪,哼哼唧唧地说:“我这样,还能去哪里……” 她目送着苹果嘉儿离开她,又一次。青春期的那场暴雨无声无息地再次降临在她身上,那时的云宝无助地陷在第一次易感期的风暴里,苹果嘉儿就像这样,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在信息素爆炸的控制下,云宝很不情愿地敏感起来。她把脸埋进苹果嘉儿的枕头,亮出利齿死死地咬住了枕头的一角。
苹果嘉儿在深夜的寒风里跑了将近两公里才找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年轻的Omega女店员撑着下巴坐在柜台里打瞌睡,苹果嘉儿刚进门,她就立刻抬起了头,被浓烈的信息素味道逼得眼眶泛红。 “女士……您是?需要我帮助吗?”店员不敢靠太近,只是远远地对着她喊道。进来的这位顾客身材高挑,浓密的金发有点凌乱地垂在腰间,一件长及小腿的羽绒服下是一条单薄的睡裤,脚上只穿着一双棉拖鞋。听到声音,顾客扭过头看她,急切但温和的眼神和周身凛冽的薄荷味信息素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店员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半夜,药店,失控的Alpha信息素,店员脑海中闪过无数烂俗的AO虐恋小说情节,在心里悄悄猜测面前这位是否是一个将人干得几乎脱水而死,因此不得不来药店购买紧急药品的猛A。 “呃,小姐,你没事吧……我想要买一些Alpha用的抑制剂,你方便帮忙拿一下吗?”苹果嘉儿不知道店员小姐为何突然神色几变,想要伸手去扶她,那女孩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躲得老远,自己扶着柜台站了起来。她打开身后的一个小矮柜,从里面拿出来了几盒药品,回过身来时甚至不敢直视苹果嘉儿的眼睛:“有注射使用的,还有内服外用的,您、您需要哪种?” “……我不知道。”苹果嘉儿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将店员拿出来的几种都买了些,刷卡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店员将她买下的东西装进一个大塑料袋递了出去,鼓起勇气说:“您的信息素…很好闻,是很清新的味道。” 苹果嘉儿停下了脚步。她是Beta,闻不到云宝的味道,也从来没有问过自己最好的朋友是什么味道。她顿了顿,友好地回过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身上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苹果嘉儿回到家的时候,云宝并不在床上。 她提着药走进卧室,把塑料袋丢在床头柜上,一边拉开羽绒服的拉链一边四下找那不听话的小孩。卫生间的灯开着,水龙头好像没有关紧,发出细细的水流声,苹果嘉儿猜是云宝在卫生间冲凉。她脱下外套,拉开衣柜正要把衣服挂起来,一开门却看到云宝藏在衣柜里,蹲坐在自己的衣服上,一双玫红色的眼睛像野兽一样在暗夜里闪光。她的嘴巴里还叼着一件衬衫,苹果嘉儿皱着眉头伸手去抢下那件衣服,展开才发现它的领子已经被扯得开了线,没法再穿了。 “……云宝黛西,你是疯了吗?”苹果嘉儿磨了磨牙,去揪云宝的领子。还没碰到她的衣襟,那人就又快又狠地打了一把她的手,像只大猫一样从衣柜里跳出来,直接扑到了苹果嘉儿的身上。一只滚烫的手捏住了苹果嘉儿的后颈,云宝的嗓音听起来比平时还要哑,危险地凑近了她的耳侧:“AJ……帮我。” “帮你?帮你干什么,我已经买到了……喂!”苹果嘉儿的话还没说完,云宝突然发力推了她一把,两个人就一齐摔倒在床铺上。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云宝的手就已经开始暴力地撕扯苹果嘉儿的衣领,崩坏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反抗的手被握着手腕摁在床上,云宝骑在苹果嘉儿挣扎的腰间,红着眼睛像个真正的疯子一样急切地扯着她的裤子。滚烫的手顺着裤腰伸了进去,用力地捏了捏丰满的臀部。云宝像只狼狗一样在暴露在外的胸脯上大肆啃咬,苹果嘉儿浑身颤抖,被人强行侵犯的感觉像蛇一样冷冰冰地缠上心脏,前所未有的恐惧降下了沉重的阴影,让她的身体僵得动也动不了。 云宝黛西……她把我当成Omega了。苹果嘉儿好像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看着身上毫无理智的云宝,只觉得一阵恶寒。 “……你要是做这种事,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苹果嘉儿颤抖着说,用力从云宝的桎梏里抽出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扇了她一巴掌。侧脸的刺痛终于让她找回了一点理智,云宝狠狠地抖了抖,暂停了一切动作。她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委屈地挤出一句:“……你竟然打我,苹果嘉儿。” “你他妈想要强奸我!”苹果嘉儿趁云宝愣神,坐起来握住了云宝的肩膀将她摔进被子里。两人的位置骤然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云宝泪眼模糊地陷在凌乱的床单里,苹果嘉儿跨坐在她的腰上。Alpha的生殖器就在戳在苹果嘉儿屁股上,危险地蓄势待发。云宝却好像浑然不知一样哽咽起来,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被苹果嘉儿压制得动弹不得:“我、我不是想强奸你,我……” 她烦闷地咆哮着,被易感期折磨得浑身被汗湿透了。苹果嘉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把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拿出来,探出身子拿过塑料袋丢到云宝面前:“你看看用哪个。” 云宝半坐起来在袋子里扒拉了一下,手指胡乱地翻找着。她期待着这一切只是苹果嘉儿和她玩的游戏——在这个袋子的某处一定藏着一盒套或者什么的,含蓄地证明着苹果嘉儿也想要她,这不是她云宝黛西的一厢情愿…… 没有、没有、没有。云宝的眼睛略过了口服抑制片、快速抑制贴和注射用抑制剂,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她的好朋友是如此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即使此刻气愤地骑在自己身上,也没有一点情动。 她黯然地垂下眼睛,躺了回去。
“?喂,你什么意思,装死?”苹果嘉儿拍拍她的胳膊,压抑的情绪几乎快要爆炸,“我好心收留你住在我家,大半夜跑出去给你买药,你呢?你就对着我发情,现在装死?云宝黛西,我是不是平时对你太好了?起来!” “……就是怪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有病?”云宝猛地睁开眼睛,没好气地反唇相讥。得不到喜欢的人安抚的焦躁灼烧着她的大脑,让她失去了理智,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这个讨厌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是Alpha?你知道,你还让我和你一起睡觉,苹果嘉儿,你这么贱?哪个A来找你,你都铺好床脱了衣服和他们睡觉?” 苹果嘉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唇一下子变得惨白。她两只手紧紧攥住了云宝的领子将她揪起来,痛苦的翠绿色眼眸骤然靠近,死死地盯着面前这双无情的眼睛。云宝能感觉到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伤人的话,正要为自己刚刚的无礼道歉,整个人却被苹果嘉儿提了起来,然后丢在了地上。 “滚出去。”她听到苹果嘉儿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样,逐客令生硬地砸在脚边。云宝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想要拉住苹果嘉儿的手,却被人狠狠地躲开了。苹果嘉儿背对着云宝躺了下来,泪水很大颗地落下来,打湿了枕头。 云宝黛西……她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不受控制的信息素因为主人情绪的波动变得更加地浓烈,后颈的腺体随着心脏的跳动而有力地搏动。云宝浑身上下好像被烈火焚烧,心脏却因为苹果嘉儿的痛苦而像寒冰一样冷。她随便摸了一瓶内服抑制片拆开包装,拧开盖子倒了两颗空口服下,火焰烧心的感觉才稍稍消退。云宝揉了揉眼睛,重新爬上床跪坐在她身后,像每一次惹苹果嘉儿生气之后跑来道歉一样垂着脑袋,撒娇似的拉拉她的手,把声音放得很软:“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 “我说,滚出去。”苹果嘉儿收回手,重复道。 “苹果嘉儿,我没有地方去。” “我管不着。” “苹果嘉儿,我现在、现在很不舒服。” “和我有什么关系?” “苹果嘉儿……你看看我,你……” “你有完没完?”苹果嘉儿坐起来,一张沾满了眼泪的脸一下子撞进了云宝的视线。她愣了愣,就被苹果嘉儿一把推开了,跌坐在床边上。那人胡乱地抹了抹脸,下床打开衣柜,把云宝几个小时前刚放进去的衣服一件件地揪出来,甩在云宝身上:“拿好你的东西给我滚。” “……AJ、AJ……我不走,我不……”云宝也跳下来,不顾苹果嘉儿的挣扎抱住了她,哽咽着道歉,“对不起,我刚刚……总之对不起,我、我只是,苹果嘉儿,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喜欢你。云宝不敢说,怕苹果嘉儿真的动气,将她打包丢出家门。抑制片的效果在逐渐地消失,信息素隐隐地有失控的趋势,翻涌着袭击了云宝的身体。她抱着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克制自己将她撕成碎片吞吃入腹的欲望咬紧了牙关,整个脸颊和下巴全都酸痛到失去了知觉。苹果嘉儿不知道云宝此刻是何处境,她只是捏住了云宝的下巴,眼圈发红:“你只是什么?你还想说你喜欢我吗?云宝黛西……你一定要挖出我的心将它千刀万剐才满意是不是?”
云宝黛西有段时间疯狂地追求苹果嘉儿,全世界都知道,就苹果嘉儿不知道。 那时她们正上同一所高中,云宝每天扎着个神气的高马尾招摇过市,在楼道里来回走一圈,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停下来看她。她学着那些笨手笨脚的男生追求心仪的女孩一样给苹果嘉儿送早饭,等她一起上下课,把苹果嘉儿的红色发绳戴在手腕上。苹果嘉儿一开始以为这只是云宝维系友谊的方式——尽管有点奇怪,但她默许了云宝可以随意地选择和自己相处的方式。她悄悄地藏起了自己对云宝的迷恋,以朋友的名义享受着云宝对自己的偏爱。偶尔的,她也会觉得自己有点自私,可每当看到那双漂亮的玫瑰花一样的眼睛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又会觉得有种莫名的窃喜,就像小的时候从婆婆那里完美地偷吃了整整一小罐苹果酱一样满足。 直到那一天。 那天下课,苹果嘉儿没找到云宝,却收到了她的短信,说她们班老师拖堂了,恳求苹果嘉儿等等她。于是她回了句在体育馆等她,就去一个人玩球。放学时间,大部分同学都结伴回家了,体育馆里除了一大片金灿灿的夕阳什么都没有。苹果嘉儿把头发编成麻花辫盘在脑后,捧着篮球想了想,突然想起上午云宝说想要和她玩排球。她突发奇想地想去器材室借一个排球试试,可一靠近那扇门,一阵模糊的撞击声和痛苦的求饶就从门内传了出来。 “啊……不要……你不能标记……呃……” 苹果嘉儿是Beta,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这间房间里,有一个A正在欺负一个O。她没法放着这种事不管。苹果嘉儿板起脸,将篮球狠狠地砸在地上,巨大的“砰”的一声让房间里的声音暂时地停了下来。她清了清嗓子,敲敲门,提高了声音:“你们在干什么?我警告你,违背Omega的意愿强行标记是违法的!” 房间里窸窸窣窣地响了一阵,那个O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哽咽着回话:“我……我没有不愿意……” 什么?苹果嘉儿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继续说啊,让她先走。”另一个声音刻意地压低了,听起来那么熟悉,苹果嘉儿从五岁开始就认识它,相处了十几年,她早就牢牢记住了这个声音。她手脚发凉,一阵血气翻腾着冲上大脑,让她毫无理智地飞起一脚踹上紧锁的门。一股怒气猛地堵在了喉头,苹果嘉儿握紧了拳头:“云宝黛西?!你给我滚出来!”
“……云宝黛西,我再说最后一次:滚出去。” 苹果嘉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们之间的关系。她望着云宝的眼睛,只觉得一股怒气在浑身的血管里流窜,让她觉得很痛。从那天开始,她就深深地明白了一件事:一个Alpha的易感期是不能没有Omega的。她是Beta,云宝对她的喜欢是毫无出路的。她不能帮云宝分担易感期的痛苦,她没有可以用来安抚云宝的信息素,对于云宝来说,最好的选择是忘记她,找一个喜欢的……或者起码是合适的Omega共度余生。 “苹果嘉儿,为什么你就不能听我说呢?”云宝咬了咬牙,把喉咙里的苦水咽了回去。她呼吸的时候都在不停地颤抖,身子绷得太紧了,像是一张快要被拉断的弓。云宝把脸贴在苹果嘉儿肩头,紧紧地抿着嘴——她快要忍不住了。 在这之前,总得把话说清楚。 云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话的时候嗓子里好像横着一块小刀片,刺得她疼:“看在这么多年好朋友的份上,你先抱抱我,苹果嘉儿,就当可怜我好不好?” 苹果嘉儿沉默着,温暖的胳膊抱住了云宝的肩。紧绷的肩部肌肉立刻软了下来,云宝在她的怀里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般的闷哼。她抖着嗓子开口:“AJ……我知道你一直都讨厌我是一个A。我、我不是会随便和人上床的混蛋……我高中那次是……” “我不想听。” “求你了,听我说完。我快要、忍不住了,你听我说,”云宝苦苦哀求着,语速骤然加快了,“我知道我那时做了很混蛋的事,也不应该选在你最不想见我的时候向你表白,但是我真的喜欢你,苹果嘉儿,你不要…不要生气,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喜欢你,那天是突然易感期了,我以为那个o是你……” “……你真是个很混蛋的混蛋。” “苹果嘉儿,我也不想的……我一直等你发现我喜欢你,但是……”云宝的眼泪混着汗水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声音里渐渐有了些忍耐的喘息,语无伦次起来,“我、我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我很……如果可以,我愿意把腺体切掉变成B和你在一起……但是,但是……嘶、如果我一会儿,做了什么事,你就,就把我关进卫生间,我能解决……” 云宝黛西深深地凝视着苹果嘉儿的眼睛。在彻底被自己愚蠢的欲望控制之前,她几乎心碎地记住了这双眼睛,并且认为再次恢复理智时,她将永永远远地失去被这双眼睛温柔注视的权利。
苹果嘉儿被云宝吻住的时候,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她从来没有听云宝这么认真且急切地想要说什么话,一时间竟分不清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温热的唇舌湿漉漉地在自己的唇上辗转,苹果嘉儿的心怦怦地跳起来,她以为已经死透了的爱情在心脏的深处不合时宜地复活了。她垂眸,将云宝揽进自己的怀抱,张开唇瓣吻了回去。 无论云宝有什么话想说,最起码要熬过易感期,她们两个平静地坐在一起才能好好聊聊。苹果嘉儿这样想着,下定了决心似的抱起了云宝,把她丢进了被揉得凌乱不堪的被褥之中。失控的Alpha浑身燥热难耐,急不可待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却被人一把攥住了两只手。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衣服上的抽绳两三下将她的双手捆得严严实实,苹果嘉儿把绳子固定在床头上,抬起了云宝的下巴,注视着她混沌的眼睛:“云宝黛西……我真是恨死你了。” 她把云宝胸前的纽扣解开,好让她觉得凉快一点。苹果嘉儿骑在云宝腰上脱掉了自己的睡衣,又松开了胸衣背后的搭扣。她往下滑了一下坐到云宝大腿上,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拉着云宝的裤腰向下拽了拽,放出了那根精神奕奕地吐着清液的生殖器。云宝泪眼模糊,轻轻喘息着,玫瑰色的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在看什么。被捆住的两只手一刻不停地挣扎着,像一头被锁住的焦躁不安的怪兽。苹果嘉儿不去管她,只是垂着头小心地将自己的内裤拨到一边,分开才刚有些湿润的阴唇就要坐上去。 女性Beta的生殖系统不如Omega那么成熟,像青涩的桃子一样散发着不可食用的味道。云宝被过于窄小紧致的穴口夹得生疼,才刚刚进去一个头部就险些直接射出来。苹果嘉儿不管不顾地往下坐,觉得自己几乎要被捅穿了。她怨恨起云宝来,恨她竟然莫名其妙地让自己落到了这种境地;可看到云宝被情欲折磨得浑身湿透,她又狠不下心来真的把她关在卫生间自生自灭——这个该死的、白痴!苹果嘉儿想着,赌气似的坐到底,痛感从盆骨顺着脊柱直冲大脑,她难受地弓下腰,胳膊撑在云宝脸侧大口喘息。 “AJ……”不知道云宝是真清醒了还是陷入了幻觉,苹果嘉儿没有应她,只是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上下动了动。被人进入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好——苹果嘉儿咬着嘴唇吸了一口凉气,羞耻地感觉到自己的下体正在不规律地收缩着,紧紧地箍着云宝身上长出来的那根多余的东西。她抹了把眼角被疼出来的眼泪,低头吻了吻云宝的侧脸,缓慢地上下动了起来。身下的人很大声地喘着气,似乎被弄得更加情动了,追着苹果嘉儿的唇要吻。她没好气地一只手抱住了云宝的腰,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脸颊把唇递了过去。云宝的舌尖因为脸颊的挤压而探出唇外,被人叼住用力地舔吻着。信息素被这一套充满爱意的举动安抚了,云宝迷迷蒙蒙地有了些理智,一抬眼,双颊绯红的苹果嘉儿正闭着眼睛,被迷住了似的轻轻舔着自己的舌尖。生殖器埋在一个又热又紧绷的肉穴里动弹不得,她猛地打了个哆嗦,终于意识到自己插在苹果嘉儿的……
“AJ……AJ……你再摸摸我……”云宝软着嗓音哀求,偷偷地小幅度地顶趴在自己身上的苹果嘉儿。那人皱着眉头离开了她的唇,很暴力地扯开了她的衣服,随意地摸了两把,捏住了其中一个乳头。苹果嘉儿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骑在云宝身上摆腰,松垮的胸衣下丰满的乳房随着动作不住地晃动,摇出淫荡的波浪。云宝被捏得呻吟起来,更用力地挣扎着捆着自己的绳子——她恨不得现在就把苹果嘉儿死死地摁在床上操,让她从今往后都只能是她云宝黛西一个人的。苹果嘉儿的手从脸颊一路摸到腰间,温柔又细致地掠过每一寸肌肤,制造出一种缠绵的假象。她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云宝赤裸的身体,也第一次知道云宝最敏感的地方竟然是她的腰。温热的手上上下下地抚摸着细腻的皮肤,苹果嘉儿恶趣味地停在云宝腰侧,用力地捏了一把。抓着绳子的手青筋暴起,云宝眼圈发红,受不了地喘,猛地抬腰抽插起来。金发发尾微卷,垂在云宝脸侧轻扫,苹果嘉儿浑身战栗,塌下腰伏在云宝身上,胸部隔着一件内衣软绵绵地覆在她胸前。云宝低声喘息着,叼住了苹果嘉儿送到嘴边的脖颈,忍不住命令道:“把我解开,苹果嘉儿。我要操你,我要、我现在就要操你!” “凭什么?”苹果嘉儿甚至还有挑衅的力气。心头那点对云宝的不满促使她不得不和云宝对着干,“你搞清楚,现在是我在操你……啊…我、我要弄死你,云宝黛西……” 最初的痛感慢慢地消失了,一点快感逐渐爬上了大脑。苹果嘉儿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觉得两条大腿随着动作正变得越来越酥麻。她是个强壮的女人,因此不会轻易地投降——苹果嘉儿摇着胯部,夹着云宝的东西挑逗地画圈。不知蹭过了哪里,她猛然一抖,皱着眉头咬住了云宝的肩膀。穴道猛地收紧,软肉吸得云宝差点高潮。 “苹果嘉儿,你放开我!”云宝扯了扯手腕,感觉到绳子似乎有些松动,“我要在上面!” “你有本事就可以在上面啊。”苹果嘉儿轻蔑地笑了,把云宝的生殖器拔出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内裤,又去摸抑制剂,“你是不是清醒了?我帮你打抑制剂。你别……云宝黛西?” 绳子突然断了。云宝从背后扑过来,提着苹果嘉儿的后脖颈重新丢了回去。
她骑在自己身上摇除了挑衅也不是一点没用的。云宝扯掉了那件碍事的内裤,探进去一根手指试了试里面是不是足够湿润。柔软的内壁紧紧握着那根手指,苹果嘉儿捂住了脸,合拢了大腿:“你要……那个,就快点,别耍花样。” “快点干什么。”云宝笑了笑,还没等到她的回复就抽出手指,换生殖器插了进去。穴道内里近乎完美地容纳了她的入侵,云宝试探着动了动,她们身下的床板先发出了受不了的吱吱声。苹果嘉儿挂在胳膊上要掉不掉的胸衣也被人夺了去,云宝握住了她的腰,还算温柔地继续动作着,欣赏那对丰满的乳房如何随着性爱的节奏摇晃。 “你真漂亮,苹果嘉儿。”她真诚地夸赞道,一寸寸地吻过苹果嘉儿的身体。金灿灿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上,云宝柔情地扯开她捂着眼睛的手,注视着那双深邃的含泪眼睛吻住了她的唇。呜咽的声音顺着被打开的牙关模糊地传进云宝的耳朵,苹果嘉儿抱住了她的肩膀,眼泪多到漫溢出来,随着眨眼从眼角滑落。云宝的心又软又酸,和自己最心爱的人做这事让她觉得自己幸福得如同升入云端。她结束了这个吻,让她们的额头靠在一起喘息。唇瓣间相连的亮晶晶的丝被杂乱的呼吸吹断了,苹果嘉儿咽了咽口水,吸了口气才勉强开口:“黛西……你不应该这样……” “能别这么煞风景吗,苹果嘉儿?”云宝冷哼一声,直起腰来托住了她的胸。她有些赌气地深深地插入,绵软的乳房随着动作的节奏一下一下地打在掌心。苹果嘉儿有点受不了地抬了抬腰,颤抖的大腿夹住了云宝的身体。她向后抹了把自己的额发,那只手干脆停在了头顶。苹果嘉儿伤感地看着云宝,咽下了满口的呻吟继续解释:“我、你操我是、没用的……黛西!等等、等等……啊……” “苹果嘉儿,我说过了,你应该想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云宝掐着她的大腿摁在床上,毫无阻碍地自由进出,每一下都用力地磨过敏感的点。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的和苹果嘉儿上床。她喜欢的人,被她弄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巴发出色情的声音。汗水和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凌乱的金发里,云宝俯身撑在苹果嘉儿的脸侧,直视着那双漂亮又破碎的眼睛。在水光潋滟的绿色中,云宝只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全世界最漂亮的一双眼睛。云宝又高兴又难过,细细碎碎地吻过那双眼睛,恨不得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她知道苹果嘉儿要说什么,但是她不在乎。她只知道在自己最失态的时候,苹果嘉儿又一次包容地帮助了她,纵容她任性地侵犯了自己。苹果嘉儿从来没有一次在她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放弃她:幼儿园时期,是苹果嘉儿主动拉起她的手和她玩游戏,让她不至于一个人尴尬地留在角落;还是苹果嘉儿,在她第一次易感期差点溺死在浴缸里的时候及时出现,安慰她、拥抱她。云宝还记得自己披着浴巾靠在苹果嘉儿肩头颤抖,闻着她身上温柔的苹果气息,暗自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任何味道。高中发生那件事后,除了苹果嘉儿的香气,她甚至再也无法忍受任何带有撩拨意味的信息素靠近。 现在,她曾做过最恶劣的春梦实现了。
苹果嘉儿尖叫一声,一拳捶上云宝肩头。她的脖子被云宝咬的几乎要见血,云宝就像是圈地盘的狗一样摁着她的肩膀咬她,在谁都没有留意到的时候,云宝的生殖器已经顶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苹果嘉儿的肚子被顶得又痛起来,她把云宝从自己的身上扯开,咬着牙问她:“你干什么……云宝黛西……你疯了吗?我是……” Beta尚未进化完全的生殖腔不会为谁打开。云宝握住了苹果嘉儿的拳头,抱歉地吻了吻她的侧脸:“你知道的,我一向很有挑战精神。苹果嘉儿……我想要你,我想试试。” 试个狗头啊,神经了吗?苹果嘉儿皱着脸,试图推开云宝:“痛……云宝黛西,不可能的……” 云宝愣了愣,果然听话地拔了出来。苹果嘉儿躺在床上缓了口气,正要起身去卫生间洗洗身体,却被人再一次抱住抵在床上。云宝把尚还无力反抗的苹果嘉儿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握着她的腰又插了进去。她把苹果嘉儿给自己准备的枕头塞在她小腹下,一边狠狠地操她一边拨开粘在背上的金发,露出光滑的后颈。苹果嘉儿后背发凉,还没说什么,锋利的牙齿已经叼住了她的脖颈。 “……云宝黛西!!” 她想撑起身子把云宝推开,两只手却被云宝从后面抓住抵在腰间。苹果嘉儿狼狈地侧着脸陷在枕头里,这种完全被人控制的感觉让她觉得羞耻,好像自己只是一个云宝用来缓解易感期浓烈情欲的玩具娃娃。苹果嘉儿咬住了嘴边的枕头,再也不愿意发出一点愉悦的声音,直到云宝又一次地顶到了深处,才痛得她发出一阵反对的呜咽。 “怎么了,AJ?你不喜欢这样吗?”云宝连忙停下自己的啃咬,放轻了动作,温柔地问。苹果嘉儿懒得看她,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她知道云宝总是仗着自己的包容任性妄为——或许是自己的错,将这蹬鼻子上脸的小狗惯得什么都敢做了。云宝的亲吻无害地从脖颈蔓延到脸侧,下身却一刻不停地攻击着,想要钻进那个纯净的处女地里去。苹果嘉儿默默地忍受着,将脸埋得更深了。 她知道云宝会一直闹得她答复为止。苹果嘉儿深吸一口气,暗骂了一句,才模糊地开口:“云宝黛西……你真是有病。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没……我只是想要你。”云宝说着,又顶了顶那处又紧又窄小,合得严严实实的小口,“我想要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不管……” 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委屈地吸吸鼻子,又一次加快了速度。苹果嘉儿面无表情地听着云宝抽泣,屁股上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 “云宝黛西,你有毛病?” “我不管你之前交了几个男朋友,总之你之后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云宝抹了抹眼睛,耍赖似的趴在苹果嘉儿背上,听起来委屈极了,“你都愿意和我做了……苹果嘉儿,你可怜可怜我,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我总比你交的男朋友好吧……” “……你还要多久?我累了。” 她垂着眼睛,似乎苹果嘉儿不答应她就不停下来。苹果嘉儿叹了口气,旧事重提:“我说了,我是Beta。我没法帮你。你应该找一个O,这样对你自己好。” “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云宝猛地一扯苹果嘉儿的手腕,将她从床上拉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生殖器被坐进了前所未有的深度,云宝碰到了一条细微的小缝,于是抱紧了苹果嘉儿颤抖的身体,连忙用力地顶它。苹果嘉儿皱着眉头靠在云宝肩头,腰像鱼一样摆,气若游丝地回答:“我就不该让你来我家。” 云宝没说话,只是又去咬苹果嘉儿已经伤痕累累的脖子。她深深地嗅着苹果嘉儿的香气,像小鸟一样依偎在她肩头。 “你真的要把我拒之门外吗,苹果嘉儿。”云宝可怜极了,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狠狠地捅进了苹果嘉儿的深处。疼痛淹没了之前积累的快感,苹果嘉儿用力挣扎起来,仰着脑袋靠在云宝肩上。她摇摇头,一口咬住了云宝的颈侧。Alpha信息素辛辣的味道呛得她涕泗横流,苹果嘉儿咳嗽了两声,突然想知道,为什么她要一直这样和云宝互相折磨? 她不想让云宝被自己毁了。可是看看现在的她们,已经被彼此弄得遍体鳞伤。苹果嘉儿把大腿张得更大了一些好方便云宝更过分地侵入,然后歪歪头靠近了她的耳朵,轻轻地说:“我喜欢你,云宝黛西。我知道你是什么味道的了,sugarcube,我也喜欢薄荷。” 云宝浑身一抖,毫无预兆地射在了苹果嘉儿的深处。
苹果嘉儿浑身都湿透了,轻推了一把云宝就轻松地离开了她的怀抱,然后脱力地躺在床上。她摸了摸脖子上交错的齿痕,“啧”了一声,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你看你咬的,我明天怎么出门?……床上和地上的衣服自己收拾好,我可不管你这些。” “不是、等等!苹果嘉儿,你什么、什么意思?”云宝急切地扑过来,好像不敢相信似的瞪大了眼睛,“你不让我滚出去?我、我可以留下来?” “你今年多大了,云宝黛西?” “……23。不是,你别岔开话题,我……” “你才23?我以为你二百岁了耳朵聋了呢。”苹果嘉儿懒洋洋地抬着眼皮看过来,朝云宝的脸颊伸手。疑惑的小狗把脸凑进苹果嘉儿的掌心蹭了蹭,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可绿眼睛拒绝和她眼神交流,苹果嘉儿又半闭上眼睛,轻轻踢了踢云宝的小腿:“靠过来点,抱住我。有点冷,被子呢?” 云宝乖乖地把被子拉起来盖住了两个人,又钻进了苹果嘉儿光溜溜的怀抱。她试探地啄了一下苹果嘉儿的下巴,追问道:“所以、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苹果嘉儿,你说清楚……” “我说我喜欢你,聋子。”苹果嘉儿的胳膊和大腿都搂住了云宝,堂而皇之地把一大半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她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接着说:“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在过家家的游戏里当你老婆。” “……AJ、我……”云宝看起来又要哭了,呜呜咽咽、黏黏糊糊地缠着吻她。她躁动的信息素神奇地平和下来,云宝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喘了口气,整个人都埋进苹果嘉儿怀里:“AJ……我真的很愿意。我,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呜呜呜……AJ……要不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苹果嘉儿睁开眼睛,毫不客气地在云宝大腿上用力拧了一把。那块肉疼得好像快掉下来了,云宝眼泪汪汪地绽开一个巨大的笑容,感觉自己立刻就要融化了。 “黛西,现在清醒了吗?”苹果嘉儿摸摸云宝的脸颊,温柔地问。云宝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她担忧地看着她的脸色,拍拍她的背:“你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抑制剂吗?” “不用了,不用了,我再也不需要那个了……AJ,我好开心,我以为、我以为今晚之后你就再也不要我了,但是……你说你也喜欢我,ohmygosh,ohmygosh……我也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苹果嘉儿,我真的……”云宝泪流满面,几乎恨不得将一颗心全都剖出来捧给她看,“我真的很高兴。” 她果然还是个孩子。 苹果嘉儿小心翼翼地吻了吻云宝的鼻尖,安抚地顺着她脑后的头发。云宝在她的怀里哭得鼻子都皱巴巴的,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个丑样子。苹果嘉儿爱怜地吻吻她的头发,觉得即使长大了好像也还不错。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嗯?”苹果嘉儿捧着云宝的脸抹掉了她侧脸上挂着的眼泪,温柔地说:“你看,你弄得我浑身都这么湿,腿也很难受。我想去洗个澡,你要不要来?” 云宝抽噎了一声,傻乎乎地眨了眨眼。苹果嘉儿没等她回答就披了件衣服下床往卫生间走去,云宝着急地也跟上去,大声嚷嚷着:“等等我,等等我……”
第二天,苹果嘉儿没能起来上班,只好一大早就摸到手机请了假。罪魁祸首满足地躺在受害者怀里睡大觉,像一只睡姿很差的大猫。她身上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热乎乎地依偎着苹果嘉儿的肩膀,彩虹色的发丝散落在脸上,侧脸看起来像小面包一样软。 明天的事交给明天的自己吧。苹果嘉儿又躺下来,云宝哼哼一声,又抱住了她的腰。金发和彩虹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苹果嘉儿困极了,很快又陷入了沉睡。